這些人的手掌無一例外全是繭子,面部粗糙,身上全是陳年舊傷。
這是北境邊關的士兵。
周應淮扔了手里的木頭,喊著傅卿快些離開。
除了入城那一段外,幽州城內其他并無火燒的痕跡,只是城內到處都是死尸,根本不見活人。
傅卿的眼淚都要流干了。
怕淚水模糊眼睛看不清楚,她只得一直擦著眼睛。
本來就不是什么富貴人家的好料子,又奔波這么幾日衣服上全是風塵沙子,摩了幾下后傅卿那雙眼睛都快要不成了。
周應淮帶著她翻身進入一處宅邸內,還不等他落下腳,便有百余支箭羽朝著這邊射過來。
傅卿渾身墜入冰窟,覺得這輩子也就這樣了,只是可憐了樂安,還沒斷奶就失去親娘了。
周應淮沉著冷靜,將傅卿擁在懷中,旋身躲過這些箭羽,又在乘勝的追擊中找到安全的地方。
“我要見你們邊護使何大人。”
這些侍衛面面相覷,見他確實沒有惡意,才有人問:“你是何人?見我們何大人做什么?”
周應淮語氣清冷,“我是賀之陽?!?
片刻后,何方靖將他們帶到幽州城北的一處營帳外,外頭擺放著一具具,用發黃的白布蒙起來的,個子高高低低年齡大小不一的尸體。
周應淮腦袋空白一片,等反應過來時傅卿已經跑了過去。
她不嫌臟臭,挨個的掀開白布,口中一直喊著少禹的名字,好像瘋了一樣。
周應淮心口一窒,想跟過去,但雙腳卻像是灌了鐵,心上好像壓著山,提不起腳,喘不上氣。
那個他從小養大,整日喊著他爹爹,對她滿眼都是崇拜的孩子,沒了嗎?
他豁出性命才帶出來的孩子,沒了嗎?_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