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沃爾沃再次進入視野。
兩只小手撐在玻璃上,小嘴巴無聲地開合,呼出的熱氣形成了一小團白霧。
媽媽。
姜海吟仿佛聽見一道童音在低低地呼喚。
可她知道,這只是幻想和錯覺。
車窗半降,呼呼地冷風吹了進來,吹得滿臉冰涼。
“嗚……”
她咬著唇,滂沱地淚水幾乎模糊了視線。
“啊……嗚嗚……”
再一次的痛徹心扉,一如五年前那個夜晚,她蹲坐在路邊,懷里是發著高燒的嬰孩。
“再不及時治療,補充營養,這孩子恐怕……”
醫生的話,一遍又一遍在耳邊回蕩。
她沒有辦法,實在是走投無路了,只能悄悄潛回京市,將孩子偽裝成棄嬰,放在了鄒的家門口。
她知道,正常人都不會接受,可她就賭那萬分之一的可能。
而且就算鄒不養,以他的能力和人脈,應該也能幫忙找個好一點的福利院。
誰知道,一切出乎意料地順利。
她蹲守了半個月,一首遠遠地盯著。
看到寶寶出了院,看到寶寶第一次躺進漂亮的小推車里,看到藍藍地天襯著他白凈的小臉蛋。
其實,后來也回來過一兩次,但見一面實在太難了,何況還是那樣遙遠的距離。
她每天都告訴自己,要非常非常努力才行。
只有換掉破舊的衣裳,改頭換面,走進同一個圈子,才有可能正大光明地來到寶貝身邊。
她做到了。
可終究無法挽回逝去的時光,改變不了現狀。
她只能,再次選擇放棄。
“小姜,你真的要走?。俊?
“為什么啊,是被誰暗地里欺負了?你說出來,咱們大伙兒一定幫你討回公道!”
“哎呀,別亂說啦,小姜是鄒律的特助,就算被欺負,那也是……咳,其實你如果真受不了要走,咱們也不是不能理解哈?!?
西周你一我一語,姜海吟聽得是又好笑又感動,她可不想壞了鄒的風評,忙道:“和鄒律沒關系,是我……自己的私人問題?!?
“咦?難道是要回老家結婚?”
“哎喲,有這個可能性啊……”
當著正主的面,流越扯越遠,姜海吟默默加快了收拾的速度。
這時,一道身影走近,眾人頓時作鳥獸狀。
“鄒律?!彼Ь吹貑玖寺暎瑥陌锬贸鲕囪€匙,遞了過去,“謝謝您這段時間的照顧?!?
鄒垂下眼瞼,看著那串晃動的鑰匙:“什么時候走,飛機還是火車?!?
“明天早上,飛機?!?
姜海吟打算先回南市,把那邊的事情都處理妥當了,再考慮接下來做什么。
她不認為鄒會去找自己什么的,所以沒有進行隱瞞。
“嗯?!辫€匙收入掌心,男人淡淡道,“明天我送你,順路?!?
一句順路,把姜海吟給弄失眠了。
明明想干脆利落點,可每次餌送過來的時候,又忍不住去吃。
一邊被鉤子扎得鮮血淋漓,一邊暗暗歡喜。
真是沒出息!
秉著最后一次的原則,她甚至還早早爬起來,給對方做了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