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海吟一邊聽,一邊四下查看。
臥室的火勢似乎最大,床頭柜,衣柜這些地方,已經燒成了碳化,一碰就碎。
地板也是,黑乎乎一大片,不知名的物體附著在上面,微微凸起。
“這是什么?”
年輕警官順著望去,解釋道:“那里原本應該有個行李箱,被燒到融化了。”
看了一圈,沒有什么特別的發現。
姜海吟謝過工作人員后,轉身去了經辦此案的偵查機構。
在半路上,她接到警方電話。
“你的父親姜榮生涉嫌一樁案件,目前正在xx醫院,麻煩過來一趟。”
她正等著這個電話,當即應了聲好。
掛掉電話,她才突然想到,目前這個階段,自己并沒有調查取證的權利。
換句話說,她還看不到現場收集的物件。
姜海吟努力穩住心神,驅車前往指定的醫院。
在小房間里接受過正常問話后,她被允許進病房探視。
病床上,姜榮生奄奄一息地躺著,精神似乎還不錯,正沖著旁邊的醫生咿咿呀呀地囔著什么。
醫生雖然聽不懂,但也明白意思,搖頭道:“我知道你疼,但麻藥不能多用,必須等晚上才能打。”
說完,收拾好東西,轉身離開了。
姜榮生氣得直瞪眼,一轉頭,看到了自己女兒。
那雙眼睛里立刻迸發出憤怒又惡毒的光芒,嘴巴開開合合。
姜海吟無視那些無聲地怒罵,走過去坐下,并調整了下姿勢。
她知道,后方有個攝像頭正在運轉,按照規定記錄著這個房間里所發生的一切。
現在醫院說,你這嗓子可能是被熏啞的,當然,如果想治療,需要我花錢
她一邊用手機打字,一邊查看裸露在外面的皮膚。
大部分被包扎起來了,正不斷往外滲著粘液,看不出什么。
可姜海吟有種莫名地直覺,這把火并不是單純的為了給姜榮生帶來不可磨滅的痛苦。
鄒這么做,應該還有其他原因。
可我哪里還有什么錢,不都被你拿走去賭了么
看見這句話,中年人瞪大眼睛,咚咚咚地敲起了床板。
省省力氣吧
她背對著監控頭,扯了扯唇角,再次把手機上的字送到對方眼前。
我會花錢保住你的命,其他的,就別想了,其實不能說話,對于你來說,或許是件好事,別忘了,曾國誠
姜榮生一僵,眼神慌亂。
我說對了?他要是知道你犯了事,第一時間想的,應該是怎么封住你的嘴吧?
姜海吟伸出手,幫忙調整了下歪掉的氧氣罩。
所以我勸你,不要想著去找曾老幫忙了,你現在能求助的,只有我,你唯一的親人
“啊……啊……”
中年人張著嘴巴,發出可憐巴巴地哀嚎。
經過一晚上的折磨,他蒼老了許多,這副卑微的樣子,很具有迷惑性,容易讓人心生同情,忘記他昔日的所作所為。
不過這其中,并不包括姜海吟。
別說這輩子,就算下輩子,她也會記得對方的惡行。
你這種情況,其實是可以爭取保外就醫的,想讓我幫你嗎?
姜榮生雙眼發亮,他顫顫巍巍伸出手,想去拽女兒的衣袖,被不動聲色地避開。
我只有一個條件
姜海吟從包里拿出張紙,一手遞過去,一手繼續打字。
認罪書,寫下你十幾年前做的那些事,以及誤殺母親的事實
中年人怔住。
反正就算數罪并罰,也不影響你作為病人的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