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態度堅決地把女人推回臥室,轉身進自己房間,從抽屜里拿出電話手表揣進兜里,然后去了廚房。
往鍋里倒入冷水,蓋上鍋蓋,等水開的功夫,他撥通了那個只有他才知道的號碼。
是爸爸留給他的,私人號碼。
一遍又一遍,直到面塊下了鍋,煮得軟爛,都沒有被接通。
小男孩呆呆地站在原地,許久之后,給對面發送了一條消息。
爸爸,媽媽剛剛哭了,你快回來吧
凌晨五點,一家24小時營業的咖啡店。
冬季的早晨寒風瑟瑟,冷得刺骨,這個點幾乎沒有客人。
營業員有些好奇地瞥了眼坐在角落的男女,打了個哈欠后,繼續縮到柜臺下面去了。
“這是地圖,你先看看。”
“這是物資清單,今天上午之前,我會幫你準備好。”
“但出入境手續方面,最快也要后天……那地方,甚至不能算是個國家,所以,普通人很難辦下來,我會托關系盡快。”
姜海吟點點頭:“好。”
“另外,向導我暫時找了兩個……”
“會不會有點少?”
“確實,但沒辦法。”茍子鑫捏了捏眉心,“說實話,那種地方,根本沒人愿意帶路,就連當地人都避之不及,給多少錢都不肯。”
他壓低嗓音:“有些人是愿意,但不能要,到時候進了石林,他們想做什么,咱們根本沒有還手的余地。”
“唉,這兩個人是剛退役下來的,幾年前曾出入過那里,對地形還算熟悉,以我的能力,只能找到他們了。”
說著,他伸出手:“護照,還有申報的資料表。”
姜海吟連忙打開挎包,翻找出來,遞了過去。
快六點了,太陽還是沒有一點升起來的預兆,天灰蒙蒙的。
她喝了一口熱咖啡,苦澀的味道順著食管滑進胃里,勉強減緩了一點大腦的抽疼。
忽然,她伸出手,按住了茍子鑫面前的另一本護照:“你做什么?”
“登記信息啊。”
“不是,為什么還要登記你自己的?”
茍子鑫放下手機,神情嚴肅:“無論出于昔日同事兼朋友的立場,還是……老鄒的關系,我都不可能讓你一個人去。”
“茍律,你是獨生子。”姜海吟紅著眼眶,笑了笑,“而且,我還想把小臻托付給你呢,你可是他的干爹。”
“但我……”
“他只有你這么一個干爹,我知道,從小到大,你最疼他。”
茍子鑫抖了抖嘴唇,低聲道:“你這是在……托孤嗎?”
她垂下眼,沒有回答。
六點半,外面的人漸漸多了起來。
姜海吟收拾好東西,站起身:“我等你消息。”
目送著纖細的背影走入人群中,直至消失不見,茍子鑫煩躁地丟開手機,往后一仰。
屏幕上,聊天框還在閃爍著。
您的意思,假裝向導,帶著你們到那附近,陪著去逛一圈就行,對嗎?
雖然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么,但根據姜海吟的要求,加上之前聽鄒隱約提起的一些事,他能猜到一個大概。
他不認為,姜海吟孤身前去能改變什么或者發現什么。
一個女人出現在那種地方,和去送死,沒有多大的區別。
他不可能眼睜睜看著對方走進絕境,尤其是在好友生死不明的情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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