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醫院守著,你們放心吧。”
郝姐送走老爺子和陸闊,看了看手機,有點奇怪,早上顧阮東打來的那通電話,好像是她的幻覺,一整天,都沒有再聯系,也太沉得住氣了吧,一天都不露面。
陸垚垚剛才臨睡前,還千叮嚀萬囑咐,如果顧阮東來了,不準他進來,結果是她自作多情了,人家根本沒上來。
陸垚垚心里有事加上傷口痛,睡得并不踏實,而且不時聽著門外的動靜。哪里會真的不想見他,就是有些傷心而已。睡到半夜才迷糊醒來,病房昏暗的光線里,忽見床邊坐著一個黑影,自己的手被一雙冰涼的手握著,嚇了一跳,人清醒了。
“垚垚,是我!”顧阮東低聲說,聲音沙啞得不行。
“你怎么進來的?”不想理他,但還是脫口而出地問,郝姐不可能讓他進來。
“窗戶爬進來的。”
她的病房在9樓!
一室寂靜,靜得陸垚垚幾乎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她不說話,默默地抽回了自己的手,有點小脾氣。又傷心又委屈,從昨晚到今晚,她的身邊圍繞著那么多關心她的人,唯獨最想見的他沒來。
“對不起。”顧阮東幽幽的聲音傳來,借著昏暗的光線,伸手撫摸她的臉龐,很近的距離,他的手是冰涼的,連呼出的氣息都是冰涼的。
陸垚垚扭過臉不讓他碰,但是扭過臉之后,眼角的眼淚就一直流個不停,她從手術室出來之后就一滴眼淚也沒流了,可是看到顧阮東,就覺得委屈,想哭,控制不住。
顧阮東伸手把她攬進自己的懷里,黑暗里,低頭吻她的眼淚,吻她的唇,他的唇始終是冰涼的。
“對不起。”他低喃道歉,一遍又一遍。上午在飛機的顯示屏上看到新聞,心已經疼了一天,
一輩子從未跟人說過這三個字,只對她說了。他的聲音很沙啞,像是從胸腔里發出來,像是受了比她更深的傷。
此時的病房里,安靜得出奇,他不敢大動作,怕碰到她的傷,只是俯身擦她的眼淚,吻她的眼和唇。
陸垚垚能感受到他的心疼和愧疚,從他來時,她的氣已經消了大半,只剩下委屈了。
在顧阮東親她的額頭時,她的腦袋往旁邊偏了偏,拒絕道
:“我兩天沒洗頭了,臭!”
任何時候,在他面前還是要顧及形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