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們的兒子，今年23歲，如果當年不是因為親眼看到他媽被殺，也不至于嚇傻了，如果沒成傻子，現在到了法定結婚年齡，正是成家立業的時候。”

“來，你來。”張華又推開了唯一一間臥室的門，臥室的床上又躺著一個女的。

“這是我愛人，前幾年中風后，至今躺在床上。”

“林律師，你說，就我這樣的人生，還不如死了算了，幫一個死去的人伸冤還有什么意思？”

張華就覺得這些律師站著說話不腰疼，何不食糜肉！

林禾眠也確實沒想到張華現在的狀況會是這樣，那一場兇殺案的悲劇，足足延續了18年。

“林律師，你走吧，別再來煩我了。”

他連推帶搡把林禾眠趕出門，然后哐當一聲，把家門關上了。

林禾眠就在門外的臺階上坐著，并未馬上離開，對張華自然有說不出的同情，年輕時妻子慘死，兒子變癡呆，中年再娶，沒過兩天日子，愛人又中風只能臥床躺著。全家的重壓就在他一個人身上，而他又沒有正經的工作，只能靠打零工維持生計。

這樣艱苦的人生里，誰還顧得上別人的死活？

可她是律師，來了就要解決問題，再多傷感也無濟于事。她重先整理了思路，等到中午時，張華再次出現了，見到門口臺階上坐著的林律師，一臉不耐煩

：“還沒走？”

林禾眠起身，問了一個毫不相干的問題

“你家孩子帶去醫院看過嗎？”

“關你什么事？”張華不回答。當年孩子媽媽被殺，全家陷入巨大的痛苦之中，后來又忙著抓犯罪分子徐巍，沒人顧得上孩子，等事情塵埃落定，全家的心情也稍緩和一點之后，才發現孩子不對勁，原來多聰明活潑啊，現在變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