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藏到了雜物間,捂著嘴,不敢發出任何聲音。
她太害怕被薛姨娘發現了,無時無刻不提心吊膽,根本不敢想其他的。
蓮秀這么一說,倒是提醒了她。
薛姨娘開門檢查院子的時候,步子很輕,根本聽不見她的腳步聲,身體更似鬼魅般輕盈,速度極快。
尋常人怎會有這般身手?
可若薛姨娘會武,她是何時學的,從哪學的,為何要一直瞞著侯爺?
蓮秀見她這么久不出聲,在她眼前揮了揮手,“喜兒姐姐,你在想什么?”
喜兒回神,壓下眼底的異色,“沒,沒什么,我們快走吧,一會兒姨娘找不到我們人就糟了?!?
……
“泠兒,快把門打開,你聽娘說,娘有辦法讓你不去巴州,你先開門好不好?”
薛蘭拍打了兩下,還是無人應答。
心里的不安逐漸擴大,她退后兩步。
“嘭”地一聲,門被踹開。
薛蘭闖進去,入眼的場景讓她瞳孔放大,渾身血液逆流。
江婉泠趴在梳妝臺上,手腕搭在一旁的水盆里,里面的紅的刺眼。
空氣中濃稠的血腥味讓人作嘔。
“泠兒!”
薛蘭撲過去,跪在她腿邊,扯了架子上的巾帕幫她止血包扎。
“泠兒,你不要拋下娘……你不是不想去巴州嗎,那就不去,娘帶你走好不好,咱們娘倆去一個沒人認識的地方,重新開始生活,以后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再也沒有人能逼我們!”
喜兒和蓮秀趕來時,薛蘭已經把江婉泠抱回了床上。
手腕的血滲透巾帕,順著掌心滑落,如密集的鼓點般連成線,從梳妝臺前一直蜿蜒到床榻。
江婉泠一心求死,下手時根本沒留余地。
薛蘭手邊并沒有藥,只能先封住她身上幾大穴位,減緩血液流速。
一盞茶后,大夫提著藥箱匆匆而來。
上藥治療后,他嘆了口氣:“傷口太深,失血過多,還好發現的及時,否則后果不堪設想啊,命是能保住,只不過二小姐這條手臂怕是……”
薛蘭猜到了他后面未說完的話。
割斷了筋脈,傷口好了這個手也是形同虛設。
她看了喜兒一眼,后者頓時會意,往大夫的手里塞了一錠銀子。
高門大戶的腌臜事多的很,大夫見多識廣,十分上道。
“您放心,出了這院子,草民什么都不記得了,絕不會和旁人多一個字?!?
薛蘭擺了擺手,疲憊的不想再多說一個字。
喜兒見狀,也拉著蓮秀一起退下。
“夫人,奴婢在外面守著,您有事喊一聲?!?
四更天時,江婉泠醒了。
她盯著上方地紗??戳撕靡粫?,才反應過來自己這是在哪。
她僵硬地扭頭,看見床邊趴著的薛蘭時,目光迸出恨意。
“為什么要救我?!”
蕭云霆被貶,此生恐沒有機會再回京。
她沒了清白,又“懷”了身孕,怎么可能會有機會坐上那最尊貴的鳳位?
與其受人恥笑,茍延殘喘,還不如死了一條百了!_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