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之日在即,江姝檸這個當事人的日子并沒有多大的變化。
吃吃喝喝逛逛看看病,什么都忙,就是不操心婚事。
什么陪嫁多少,結婚流程,她是一問三不知。
清晨用膳的時候,梨兒提醒道:“小姐,老夫人今日回府,辰時一刻從莊子上動身,約莫再有半個多時辰就會到。”
江姝檸還真差點忘了這事兒。
她與江遠安還未斷絕父女關系,按祖宗的規矩制度,她需從侯府出嫁。
母親已經不是文信侯夫人,不能幫她張羅準備,薛蘭一個姨娘,更沒資格插手她一個嫡女的婚事。
祖母怕她受委屈,特意回來幫她撐場子。
江姝檸咽下嘴里的粥,想了想道:“索性今日無事,一會兒我們去城門口接祖母吧,你不是一直念叨著想吃冰糖葫蘆嗎,給你買!”
一聽有吃的,梨兒眼睛放光,“謝謝小姐,奴婢先讓人準備馬車!”
音落,她人就一溜煙跑沒影了。
江姝檸失笑搖頭。
換衣服時候,梨兒進來,手里多了一封信。
江姝檸很少收到信件,有事都是下人傳話給她。
看見信封的第一反應是,向錦航要找她問給蕭承淵下毒的事。
結果打開一看,傻眼了。
信是周芷柔寫給她的,大意是她在鄴京生活不下去了,世上也沒有她的親人,活著也沒什么意思,打算一死了之。
一陣風從眼前刮過,影子一閃,江姝檸人已經不見了。
梨兒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抱著披風,急急忙忙地追了出去。
“這封信是何時放到你這里的?!”
江姝檸跑到了門房,問看門的下人。
下人撓了撓頭,回憶道:“應該是在一炷香的功夫前,一位女子把信交給了小的……對了,她還讓小的轉告,說是謝謝大小姐對她的幫助,她今生無以為報,只能下輩子再還。”
下人看江姝檸有些難看的臉色,忙補充了一句:“小的當時看她很不對勁,想讓她親自把信給大小姐,可她把信一放就跑了,小的也沒能攔住……”
“那你看沒看見她往哪走了?!”
“東邊。”
周芷柔明顯是想找個地方輕生,東邊……
馬車正好駛了過來,江姝檸焦急上車,吩咐車夫:“去護城河,快!”
“小姐,您坐好了。”
車夫看她著急,揚鞭狠抽了一下馬屁股。
江姝檸離開的匆忙,沒有注意到后面不遠處還停了一輛馬車。
馬車外面渾無一物,看上去格外普通,細看卻能發現車廂是用上好的花梨木打造,低調卻不失華貴。
“江大小姐應該是遇上了什么大事……”侍衛長戟嘟囔了一句,扭頭問車廂里的主子,“郡王,我們現在怎么辦?”
魏子宸放下車簾,思忖道:“跟上去看看。”
這么多天,他也算是想明白了舅舅說的話。
父親走了,他身為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理應撐起這個家,成為母親后半輩子的依靠,而不是像烏龜一樣,一輩子都縮在龜殼里。
再這么荒度下去,死后他又有何臉面面對魏家的列祖列宗?
今日來找江姝檸,是希望她能兌現那日對他的承諾,幫他治病。
沒想到來的這么不湊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