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帶丫鬟下去,屋子里剩下的下人低著頭,戰戰兢兢,不敢再生旁的心思。
風樹掃了一圈,點了他們幾句,“容瑄公子是大晟的客人,無論如何都輪不到你們對他指手畫腳,你們別忘了自己的身份,皇上派你們過來是讓你們伺候主子的,不是讓你們在這兒給主子甩臉子,發脾氣的,若是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方才那個丫鬟的下場就是你們的明日,都聽清楚了嗎?!”
下人的頭恨不得埋到地里,齊聲回答:“聽清楚了。”
風樹讓他們都下去。
一個個都在這兒杵著,半點忙也幫不上,分分明是來湊熱鬧,看笑話的。
看來這容瑄公子的生活比他想象中還要艱難。
他嘆了口氣,幾不可查的搖頭。
幾個下人一走,屋子里明顯安靜了許多。
皇甫容瑄又吃了一丸藥,病情暫時得到了控制,但悶氣的感覺還是沒有減緩,臉色已然有些發紫。
看到蕭承淵進來,他手撐著床榻,想要起身。
蕭承淵讓他免禮。
皇甫容瑄重新靠著床欄躺了回去,粗重地喘息,“殿下其實不必為我費心,我在這里過的很好,她們只是嘴上說兩句罷了,不礙事。”
他的母親是祁國最負盛名的舞姬,國君看中了她的相貌,在一次宮宴結束后不管不顧地強要了她。
后來,國君把她母親接到宮里。
因為他母親的身份上不得臺面,國君只把她納入后宮,卻沒有給她任何名分。
她母親在后宮受盡欺凌,舉步維艱。
國君寵幸她的次數越多,她的日子就越難熬。
入宮的第二個月,他母親就有了身孕。
女子懷孕,身形肯定會有所變化,再加上前三個月胎像不穩,不宜行房事,漸漸地,國君就忘了后宮還有這么一個女人。
后宮那些女人如豺狼虎豹般,母親勢單力薄,無依無靠。
皇甫容瑄不知道她是如何堅持下來的,他只知道母親為他強撐了七月有余,后來生產,母親血氣兩虧,沒來得及看他一眼就撒手人寰。
國君看他是個皇子,就把他丟給了太后撫養。
太后喜愛皇后生的大皇子,對他談不上多好,但也算不上刻薄,最起碼可以吃飽穿暖。
宮里的人都知道他母親沒有名分,他不受國君寵愛,干脆沒有把他當皇子看,忽視慢待是常有的事,這些冷嘲熱諷他早就聽慣了。
要不是祁國戰敗,想要請大晟高抬貴手放他們一馬,國君也不會想起來還有他這么一個兒子。
蕭承淵看了眼皇甫容瑄,沒接話,而是問旁邊的大夫,“他現在情況如何?”
他方才是如何懲罰那個丫鬟的,大夫聽的一清二楚,這會兒膽子都嚇破了。
要是讓攝政王殿下知道他治不好,在這兒死馬當活馬醫,他這項上人頭還保得住嗎……
“回殿下的話,公子這病來的蹊蹺……草民……草民已經開了藥…估計……”
大夫緊張的渾身冒汗,腦子里一片空白,說的吞吞吐吐,語無倫次。
“什么叫來的蹊蹺?我家公子這病是舊疾,公子吃的藥,以前大夫是如何診治的我都告訴你了,你到底是不是大夫,會不會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