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府門,檀辭閣的人已經駕車等候。
“少爺,大小姐!”
江景煜并不想暴露自己檀辭閣閣主的身份,所以他早有交代,不許下面的人稱呼他為閣主。
江景煜十分有風度地扶江姝檸上了馬車,隨口問車夫:“都處理干凈了?”
“是,大少爺放心,沒人會查到您和小姐頭上。”
江景煜滿意點頭,扭頭看了一眼,大手一揮,“把這宅子也處理了。”
“是。”
車馬轔轔,人流如織,商販的吆喝聲不絕于耳,濃郁的煙火氣鋪滿整個街市。
這輛馬車外面看著平平無奇,里面確是別有洞天,極盡奢華寬敞。
看得出來,江景煜是個會享受的。
江姝檸尋了個舒服的姿勢躺下,閉目養神。
坊間傳經過半個多時辰的發酵,整個鄴京城幾乎是人盡皆知。
街道上來往的百姓都在討論,江景煜耳聰目明,不費吹灰之力就聽了個清清楚楚。
半睡半醒的江姝檸隱約聽到了自己的名字,打了個哈欠,慢吞吞地坐起身。
恰好外面討論的熱火朝天。
“你們知道嗎,魯國公家的嫡女被幾個乞丐給糟蹋了,聽說這會兒正在府里要死要活的。”
“真是可惜了,本來以她的身份,那些高門大戶的公子還不是隨她挑,現如今出了這事兒,誰還會娶她?”
“我愿意讓我兒子娶她。”
“嘁,你別在這兒做白日夢了,人家再怎么著也是魯國公的嫡女,哪怕成了一雙人人穿過的破鞋,也輪不到你家那個癡傻兒子!”
“誒,我還聽說了一件事,攝政王妃給攝政王戴了頂綠帽子,和安王好上了!”
“真的假的?!”
“哎呀,你小聲點!我二舅伯的表哥的三嬸子的侄子就在攝政王府當差,他親口告訴我的,說攝政王在益州賑.災的那些時日,安王經常夜宿攝政王妃的香閨,就在方才,攝政王妃還和安王一起走了,哪還能有假?”
許是說到了興頭上,幾個婦人的嗓門也忘了收斂,吸引了不少過路的又百姓。
眨眼的功夫,小小茶攤被圍的水泄不通,儼然成了說書的地方。
馬車被堵的寸步難行,車夫吆喝著讓一讓也沒什么用。
各種污穢語一個勁地往耳朵里鉆。
江姝檸面容緊繃,手指死死地掐著掌心。
她知道自己現在出去會被群起而攻之,所有人都會覺得她這是惱羞成怒,沒人會聽她的辯白。
但當她再次聽到有人罵周樂安的時候,還是坐不住了。
江景煜伸腿擋住了馬車門,眼神是少有的直白銳利,“她們話里的真假你再清楚不過,你現在下去能干什么?和她們爭論?你有證明自己清白的證據嗎?還是打算抓一兩個人殺雞儆猴,以權壓人?悠悠眾口,豈是你三兩語就能堵得住的?”
江姝檸抿了抿唇,道理她都懂,但心里那股火還是無法熄滅。
“任由她們這么說下去,即使假的也會變成真的,我倒是無所謂,但樂安她……”
江景煜喊了馬車旁邊跟著的手下,“給你半炷香的時辰處理此事,看看這些謠都是從哪傳出來的。”
無風不起浪,一定是有人在背后煽風點火。
衙役把街上的人群疏散開,馬車擠下去前行。
江姝檸沉著臉坐在那里,瞧那架勢,仿佛下一刻就要沖出去找人干架。
江景煜給她倒了一杯茶,“先消消氣,你哥我不會讓你白受了這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