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自己都覺得難為情,羞愧地垂下了頭。
原來他們打的是這個主意。
江姝檸垂眸一笑,語氣悠悠,“我現(xiàn)在與攝政王和離了,身份變了,權(quán)勢地位肯定大不如前,以后遇到了麻煩,少不了要請?zhí)髱兔Γ寺铮托亩际怯邢薜模竽軐ξ仪嗖A有加,是我的福分,但我也得識時務(wù)不是?一味地索求只會讓太后對我厭煩……”
她抬起頭,眼角暗藏鋒芒,直勾勾地盯著魯國公,“那么我想請問一下,尊夫人那般待我,我為何要消耗這來之不易的人情去幫你們?”
這句話里的每一個字都如銀針一般扎進(jìn)了魯國公的心窩,他無地自容,但又不得不硬著頭皮開口。
“你與樂安——”
江姝檸打斷了他的話,聲音又冷又淡,“如果國公爺想拿我與令愛的情分做說辭就免了,人生在世,您又在朝為官多年,應(yīng)該比我更懂得一個道理……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朋友,遠(yuǎn)遠(yuǎn)沒有利益重要。”
說的再冷血無情些,若不是因?yàn)橹茜竦年P(guān)系,她不會與周樂安有任何的往來。
周樂安出事,她忙前忙后,甚至為了隱瞞消息,她用了蕭承淵的暗衛(wèi)找人。
魯國公夫人怪罪她的時候可曾想過,蕭承淵豢養(yǎng)暗衛(wèi)的事一旦傳出去,整個攝政王府都會有滅頂之災(zāi)!
為了救周樂安,她不惜押上了攝政王府所有人的性命。
可到頭來她得到了什么?
一句感謝的話都沒有,只有魯國公夫人的惡語相向!
屋子里氣氛僵持,上門吊唁的賓客越來越多。
江姝檸站起身,出聲趕人,“我今日很忙,國公爺如果沒事的話就請離吧……梨兒,送客!”
守在外面的梨兒推門進(jìn)來。
她不知道他們在屋里談了什么,只從他們不太好看的臉色猜出,他們談的不太愉快。
“國公爺,小公爺,您二位請。”
屋門大開,梨兒又彎腰,做了個請的手勢。
話已經(jīng)說的很清楚了,再留下去也沒有意義。
但就這么離開,魯國公又實(shí)在不甘心。
因?yàn)樗蛲硐肓艘灰梗绻瓩幉淮饝?yīng),還有誰能幫樂安?
到此時此刻,他仍舊沒有答案。
朝野動蕩,敵國虎視眈眈,都已經(jīng)到了這個份上,皇上仍舊不肯把手中權(quán)利都交給太子。
在這個局勢未明的關(guān)頭,沒有人愿意去得罪成王。
這個忙,只有太后能幫。
周珩眸色復(fù)雜地看著江姝檸,猶豫片刻,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如果我讓我娘來向你道歉,你能不能原諒她,幫樂安這一次?”
行醫(yī)多年,江姝檸接觸過不少難伺候的病患家屬。
比魯國公夫人罵的還難聽,做的還過分的不是沒有。
她不生氣,更不在意。
因?yàn)槎际且恍o關(guān)緊要的人,不值得她浪費(fèi)時間,精力去記恨。
但魯國公夫人不同。
她曾經(jīng)是真的把魯國公夫人當(dāng)自己親人,甚至是母親去對待。
熟悉之人的刀子,最為致命。
江姝檸不去計(jì)較,不代表不生氣。
周珩眼里的最后一絲亮光熄滅了。
他失落,卻不記恨江姝檸。
畢竟是他娘有錯在先,是他們周家理虧。
周珩將魯國公扶起來,低聲道:“爹,走吧。”_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