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使者進宮去就沒再出來,一整天沒信兒,把無念氣的直跳腳。有了人質在手就敢猖狂成這樣?都兵臨池下了還砍他的人?
御赫了解無然,這些都在意料之中。他要兵力盡量再靠近涇北帝都,抵抗依舊不強烈,兵力在城外停步駐扎下來,等無然主動出面。
巫行知不大懂兵法,她當時只以為他們能勢如破竹的直闖帝都是因為對方太蠢。可無念卻知道,這都是因為皇帝給御赫的權利早就超過了他的預計,可能早就超過了真正的皇儲。
他們這次動作看起來大造聲勢,然而他在心里估計了一番,基本上寒地本土兵力就沒有挪動過……
就這樣僵持了兩天,無然那邊先沉不住氣了。也是,這種情況下人質不能動,還要被大軍包圍盯著,壓力太大。
這會變成是宮里使者帶書信來到這邊,巫行知也看了那信,大概意思便是:御赫這樣是造反,而他則是保護皇宮安全,若他們想進宮看皇上可以,但是不得帶任何兵力。
反正御赫也沒打算真的動手,這樣就是他要的結果。于是,御赫、巫行知、無念、無夢四人隨這個使者來到城門口,他們身后遠處才是駐扎兵力。
使者先確定了這四人都沒帶兵器,這才先進城門通報去了。
過了片刻,城門才全部緩緩打開。但這個時候迎接他們的卻是一排排的弓箭手和閃著寒光的箭矢了。
如此近的距離和密集度,估計是鳥都能被插死。御赫臉色冷下來,還真是無然拙劣的陷阱。
一武將出現在城墻之上,高聲審判他們:“爾等亂臣賊子!竟無視皇威、勾結外黨——”
巫行知站在御赫身后,她一見人出來了,就手臂穩穩的端著那把小短槍瞄了一會兒。隨著消音器的聲響,那個武將額頭上崩出血洞,高亢的話語截斷在空氣中。
誰都沒反應過來呢,武將厚重的身體就忽然砸在兩方人中間的地面上發出一聲巨響。
城門里一片嘩然,誰也沒能看清子彈的軌跡,不知道怎么的,人就這么死了,聯想到前幾日城中鬼怪作祟的事就更人心惶惶。
不等那邊再有反應,這邊三人就動了起來。他們急速沖過去,同時手中飛射出一個個黑色的不明物體。然后城墻腳下那一圈就炸開了,震耳欲聾的轟鳴伴隨著飛濺的碎石泥雪漫天。那三人轉瞬就沖進城去沒了蹤影,混亂之中,竟沒有一個人將箭射出來,巫行知站在原地毫發無傷。
城門已經破損,遠處騎兵趕到,接上巫行知便跟著進城去了。
一路追到宮門近前,巫行知只見到御赫站在宮門前,周遭空無一人。她跳下馬撲過去問:“他們呢。”
御赫單手環住她道:“混進宮去了。”
“哎?”巫行知立馬就知道了,“你是把面具交出去了?!”
“恩,而且兵權最大的兩位將軍也是我們的人,他們會很方便的。”
“行吧……”她呼出口氣,“看來你們計劃好了。”
御赫并不打算進門,只是換了個關口駐扎。跟著突進城來的只是一小部分兵力,但也足夠圍住皇宮了。
只等了不到一天的功夫,一直固守的宮門被推開了。無念興致勃勃的策馬出來,似乎是帶來了好消息。
但迎著洞開的大門,御赫甚至都沒打算進去,拉著巫行知就要轉身離開。
無念有些驚訝的追上攔了一下,但御赫和他說:“看來無玉還沒事,我便不去見他了。”
無念一愣后沒再多問,點點頭帶著其他人進了城門。兩人也沒再交流其他,似乎有特殊的默契。
待周圍人全都走后,巫行知問他:“無玉是誰?”剛問完又馬上自答,“哦我知道了!”
一定是寒地君王唯一的親生孩子吧。御赫這是夠可以了,給龍伏皇帝打工,要被人家忌諱。回來幫表兄弟打天下,還要怕表兄弟忌憚,累不累啊……
她那么想的,就那么問了,“你都不覺得很累么?”
御赫眼眸低垂,“主要是,舅舅還在。”
“哦……也對。”
雖說惦記,卻不能進宮去探個究竟。若是舅舅身體還好也就算了,只是不知人還在不在了、病情如何了。無然逼宮他卻能帶兵壓制的這么快,無玉絕對會多心。
那個人自小就心思重,哪怕舅舅那般維護他們的關系,也是難以消除戒備,帝王世家多是如此吧。
來時陣勢浩大,回去卻只有寥寥四五個人輕裝簡行。那些人一部分留在寒地和御赫的勢力接頭,剩下的便跟著護送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