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上江姝檸漆黑明亮,仿佛可以看清一切的眼神,她心里沒來由地慌了起來。
江姝檸向來與她親近,不可能用這樣的眼神看她,現在這是怎么回事?
薛蘭想不明白,只猜她是被嚇著了,轉而捏起帕子拭淚,演的是母女情深。
“姝檸,你這身上的傷是怎么回事?昨晚到底發生了什么事?你不用怕,把事情給你爹爹說,要是真的有人欺負你,母親就算拼了這條命也要給你討個公道!”
討個公道?
江姝檸差點笑出聲。
只怕她什么都不用說,周圍看好戲之人就先入為主,給她冠上不貞不潔的污名。
薛蘭說的義憤填膺,聲音極大,眾人的反應確實如江姝檸所想。
一時間,各種猜忌和不屑縈繞在耳邊。
江姝檸扯了扯嘴唇,不就是演戲么,誰還不會了。
她故作難堪為難地看了眼四周,欲又止:“母親的心意我心領了,只是。家丑不可外揚,有些事我們還是回家關起門再說吧。”
江姝檸這樣的反應落在薛蘭眼里那就是心虛。
中了銷魂散的人只有兩條路。
死或者男人。
江姝檸能有命在,一定和哪個野男人茍且過了。
薛蘭壓下心里的得意,拍了拍江姝檸的手,好好語地勸她。
“父親與母親自是相信你,但悠悠眾口難堵,若你不當眾把昨晚之事說個清楚明白,日后鄴京之人該如何議論你?與你訂婚的定王會如何看你?到時你又該如何自處?”
圍觀之人好不容易遇到了高門望族的八卦,怎會輕易放過這個機會。
這邊話音剛落,那邊立刻有人出聲附和。
“夫人之有理,大小姐您就說出來吧,以后要真有什么流蜚語,我們也好當個證人,給你做主啊。”
“看您身上受的傷也知綁您那人定是窮兇極惡之徒,也沒聽歹徒要銀子,您是怎么逃回來的?”
“這等惡徒不抓起來日后定是禍患無窮,我們心中也不安啊。”
江姝檸從未想過人心可以惡到這種地步。
表面字字句句都是為了她,實則把語化為利刃,意圖扯掉她最后一塊遮羞布。
江姝檸緊抿著嘴唇,抬頭時眼淚在眼眶里打轉,神情委屈可憐。
“母親,求您不要再逼檸兒了,檸兒知道這件事與你無關,那嬤嬤也是被人利用了,檸兒不怪您。”
一石激起千層浪。
大小姐這話是什么意思,難不成還有其他的隱情?
薛蘭心里“咯噔”一聲,神情僵在了唇角。
“檸兒,你在說什么,母親怎么聽不懂。”
江姝檸嘆了口氣,很是為難地開口。
“我確實是被人綁架了不錯,綁架之人母親您也認識,正是您身邊的心腹趙嬤嬤,我方才不說,也是怕這臟水潑到您的身上。”
薛蘭沒想到她會這樣說,但趙嬤嬤一晚未歸也讓她早就有了準備。
她很快便穩住了心神,笑容慈愛:“檸兒,你是不是看錯了,趙嬤嬤怎么——”
江姝檸打斷了她的話,手里拎起一個墜子。
“母親可認得此物?”
趙嬤嬤虛榮愛炫耀,這玉墜府上下人無人不知,薛蘭根本無法否認。
“趙嬤嬤是母親的心腹,母親平日里又帶我極好,我也不相信會是趙嬤嬤”,江姝檸輕撫著自己的臉,再也忍不住悲泣起來,“可她確確實實拿刀子一刀又一刀地劃著我的臉,說我擋了江婉泠的路,只要毀了我,殺了我,江婉泠便是文信侯府唯一的嫡女,更能如愿以償地嫁給定王。”
“這話我記的一字不落,母親你可千萬要為我做主啊。”_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