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該普天同慶的壽宴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太后的心情可想而知。
她沉著臉,銳利的目光看向許國公夫人,冷聲斥責:“許月茹既是在宮里出了事,皇上定會查明真相,給你們一個交代,你不顧及自己誥命夫人的身份,當著這么多人的面撒潑成何體統?!”
許國公夫人跪在地上,指甲扣進了地面。
死的是她的親生女兒,是她十月懷胎辛辛苦苦生下的骨肉!
太后這話冷漠的不近人情,仿佛死的只是不值一提的阿貓阿狗。
枉月茹之前還待她那么好,常進宮陪她解悶。
縱然許國公夫人滿肚子的委屈和怒火,憋的快要瘋了,但她也不敢反駁,嘶啞著聲音道:“太后娘娘教訓的是,臣婦知錯。”
太后疲乏至極,不想再管這些糟心事。
她對皇帝交代了幾句,讓他好好查明此事,然后帶著與此事無關之人先行離開。
因為蕭云霆咬死是江姝檸給他下的藥,所以江姝檸也被留了下來。
見狀,蕭承淵也不走了,坐在太師椅上,翹著二郎腿,手支著頭,姿態閑適懶散,一副看戲地姿態。
皇帝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到底沒多說什么,把目光移到了春桃身上。
“你說是蕭云霆害了你家縣主,可有證據?”
春桃點了點頭,從袖子里摸出一張皺巴巴的信紙,抽噎道:“三皇子他玷污了縣主,縣主不堪受辱,自戕而亡,這是縣主留下的遺書。”
遺書?
江姝檸眉心蹙起,忽然對方才的判斷產生了懷疑。
難不成許月茹的死真的和春桃無關?
遺書是寫給許國公夫人的,短短幾行字,有幾處洇濕的痕跡,像是淚水滴了上去。
魏德從春桃手里接過信紙,皇帝看了一眼,示意他給許國公夫人。
“看看,可是許月茹的筆跡。”
許國公夫人顫著手接過,咬唇強忍著眼淚,一字一字看的認真。
娘,女兒愛慕攝政王殿下,一心盼與他長相廝守,然三皇子強占女兒,害女兒失了清白,殘破之軀怎敢配殿下,女兒活著也只會讓您和父親蒙羞,唯有一死才能保國公府百年清譽,給殿下賠罪,請恕女兒不孝,無法為您養老送終,欠您的,女兒下輩子當牛做馬償還給您。月茹,絕筆。
看完,她把信紙貼在胸口,泣不成聲。
“月茹,你糊涂啊——你走了,你讓娘怎么活?!”
許國公夫人情難以自抑,不停地捶著自己的胸口。
等她情緒平靜了,皇帝又問了一遍方才的問題。
“確實是月茹親筆所書……”許國公夫人點了點頭,指著“月”字里面的兩橫,“她寫自己的名字時,總喜歡把這兩筆寫在中間,不挨兩邊,說月亮是懸掛在天上的,不依靠萬物……”
說到這里,她彎了彎唇角,笑中帶淚。
忽然,她變了眼神,沖到了蕭云霆面前,狠狠地給了他一巴掌。
“畜生,混賬!我要殺了你,給月茹報仇!”
許國公夫人眼珠子瞪的往外凸,雙手掐住蕭云霆的脖子,面容扭曲猙獰,看上去格外可怖。
她的手勁兒很大,一心只想著報仇,御林軍顧忌她是女人,不好下手,幾個人都沒有把她拉開。
宮女的力氣又不夠,皇帝想讓許國公勸架。
扭頭一看,許國公也是失魂落魄地站在那里,眼眶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