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聲音,蕭承淵掀起眼皮,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風樹進去的時辰不短,有些話不必多問已經有了答案……
那封信來歷不明的信是真的,江姝檸確實來這里見了一個男人。
驀地,蕭承淵想到了一個名字——
牧北!
江姝檸念念不忘,睡夢里都會喊的名字。
她不愿意嫁給他,好不容易松了口還與他一年為約,十有八。九都是因為這個男人。
剎那間,蕭承淵眼里卷起掀起風浪,陰駭的目光帶著摧枯拉朽的肅殺之氣,似要顛覆一切。
他的手挑起車簾,定定地看著對面的福源客棧。
風樹跟了蕭承淵多年,除了那件事外,他從未見過殿下有這般失態的時候。
皇宮是個狼窩,只要你稍微露一點破綻,旁邊伺機而動的狼群就會蜂擁而來,把你吃的連骨頭渣都不剩。
那里面的每一個人臉上都戴著面具,端的是四平八穩,不露聲色。
而殿下更是其中的佼佼者,喜怒不形于色,不讓人窺得他心里半點想法。
可一旦遇到江小姐的事,殿下平日的冷靜自持全都不見了。
七情六欲從偽裝的縫隙中鉆了出來,肆無忌憚地侵蝕著他的理智。
殿下整個人有了生氣,卻也容易暴露自己的弱點。
也不知是幸還是不幸……
暗嘆一聲后,風樹把打聽到的消息一一回稟:“殿下,江小姐今早見的男人姓金,在這里住了有一段時間了,他不與人來往,少寡語,臉上帶了一張面具,客棧里的伙計都不曾見過他的真容,這個是屬下在他包裹里搜出來的。”
說完,他從懷里掏出一個銀錠。
大晟朝對金銀流通把控的非常嚴格,每個銀錠下面都有一串銘文。
上面標記了制作年份,地點,重量,用途……
而這塊銀子明顯是收入國庫的官銀。
官銀一般用于賑.災,官薪,宮用,軍餉……賞賜!
“江姝檸她還真是好樣的?!?
蕭承淵攥著那塊銀子,似笑非笑,聲音像是從牙關里擠出來的一樣。
之前還不起欠他的銀子,現在有錢了,翅膀也跟著硬了,居然拿銀子養別的男人!
風樹低下頭,眼觀鼻,鼻觀心。
外面的風葉一直豎起耳朵聽的仔細,此時此刻終于理清了是怎么一回事。
他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幫江姝檸說好話。
“殿下,這個男人或許只是江小姐的朋友,見他落難,江小姐一時不忍才想著幫他一把,您也知道,學醫的人心腸好,不會見死不救。”
他的話非但沒有安慰到蕭承淵,反而讓男人的怒火燒的更旺了。
江姝檸不缺錢,她若真的想幫,不會安排人住在這里。
分明是這男人見不得光!
若他們真的是朋友,又怎會見不得光?!
“殿下,那個男人還沒有回來,屬下已經安排人守在周圍,等把人抓到,一問便知?!?
風樹沒有風葉會說,他更善于直接解決問題。
無論如何,這個男人都已經成為了殿下心里的一根刺。
是刺,就要拔除!
客棧晚上會有人住宿,所以留了一扇門。
巷口跌跌撞撞地走過來一個醉酒大汗,他的出現,引起了攝政王府暗衛的警覺。
“殿下讓抓的人是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