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姝檸肯定點頭,夸她做的很好。
梨兒喜不自勝,激動地跳了起來。
“檸……檸兒?”
眼前視線逐漸清晰,看見床尾站著的江姝檸時,江遠安眼睛一亮,掀開被子就要下床。
方才扎過針的手臂撐著床板,并未止血的針眼受到擠壓,竟然呲出了絲線般細小的血柱。
屋子里的三個人都怔住了。
江遠安僵硬轉頭,一條血跡正順著胳膊蜿蜒而下。
這……這是哪來的血?
梨兒這才這才反應過來,拿了棉球幫他壓住。
尷尬的頭都不敢抬,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鞋尖。
她不知道,她什么也不知道!
江姝檸合上藥箱,出聲趕人,“侯爺既然醒了就回去吧,這里不歡迎你。”
“檸兒!”
江遠安見她要走,急忙喊她,連鞋都忘了穿,赤著腳一路追到門口。
“江婉泠把所有的事都告訴了我,我如今什么都知道了!這些年是為父錯了,是我對不起你和你娘,我不求你們母女兩人原諒我,只求你能給我一個恕罪的機會,讓我照顧你們娘倆!”
“或者你說,你想讓我做什么,只要能讓你們娘倆覺得解氣,我都可以答應你,只求你……只求你不要不認我這個父親。”
江姝檸停下了腳步,但并未轉身。
她站在風雪中,沉默地聽著江遠安的懺悔。
他語氣卑微,說的全都是肺腑之,應該是很感人的。
但她聽了卻想笑。
太遲了!
他真正的女兒已經被薛蘭給害死了,倘若不是她運氣好接手了這具身體,向蕓嬌怕也活不到現在。
“我娘已與你和離,她如今與你半點關系都沒有,她有我這個女兒給她養老送終,就不勞煩侯爺了,至于我這個女兒……”江姝檸閉上眼睛,把見他第一面時聽到話重新還了回去,“你就當我死在了外面吧!”
江遠安高大的身體晃了兩下,眼里的淚水奪眶而出。
顯然,他也記得這句話。
但他已經忘了當時是如何說出的。
檸兒是他最疼的女兒啊,在她出生時他就發誓,要讓她成為這天下最快樂,最幸福的姑娘。
他要為她遮風擋雨,讓任何人都不敢傷害她。
可到頭來卻是他這個父親傷她最深。
江遠安無法原諒自己,他狠狠地扇了自己兩巴掌,跪在雪地里嚎啕大哭。
……
梨兒帶了幾個小廝去而復返,轉達江姝檸的命令。
“侯爺,小姐請您離開,她讓您以后不要再來了,她不會再見您。”
江遠安是靠讀書考取功名的,朝廷缺行軍打仗之人,他便主動請上戰場歷練,成了名武將。
但他骨子里依舊保有幾分文人的清骨。
他不想在下人面前失了面子,抹了把臉,踉蹌著起身。
梨兒也全了他的體面,讓下人背過身,進屋給他拿了鞋襪。
江遠安自己收拾好,問梨兒向蕓嬌在哪。
“……我想見見她!”
梨兒拒絕了,斟酌著開口:“侯爺,夫人之前是什么樣兒的您自己心里也有數,小姐費了好大的功夫才讓她走出來,如果您真的希望夫人好,就不要去打擾她了。”_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