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之前,他們抵達了一個城鎮。
吳浩南已經提前讓一隊人手趕到城鎮里,命他們找了家環境好的客棧包了下來。
然后把客棧里里外外詳細的檢查一遍,確定無任何危險后,再做好防守工作。
大隊伍一抵達,便可入住,無需等待,也不用浪費太多時間,能讓曲墨凜得到更好的休養。
安頓下來后,也到了換班的時候。
離開房間之前,姜婉鈺用力握了一下曲墨凜的手,用唇語囑咐他,‘小心些!’
曲墨凜也同樣叮囑道:‘你也要小心些,那些刺客動起手來可不管誰是誰,若對方真的今晚動手,你就躲好些,免得被他們傷到。’
盛元帝明里暗里派了很多人護送他回京城,他為了不暴露自己的實力,只帶了幾個暗衛隱藏在隊伍中。
侍衛倒是全部帶上了,但那些侍衛中有一大半都是盛元帝安插的人手。
因此,一旦遇到刺殺,他真的沒法保證姜婉鈺的安全。
一想到這里,曲墨凜就很是擔憂,同時,他還有些懊惱和悔恨。
他要是再努力一點,像尉遲鈺那般在盛元帝的那些勢力中安插自己的人手,那他也就不會這么被動,還連累姜婉鈺陷入危險的境地。
一看曲墨凜的表情,姜婉鈺便猜到他在想些什么。
她忍不住掐了曲墨凜一下,曲墨凜回過神來后疑惑的看著。
姜婉鈺用唇語說:‘別胡思亂想了,我不傻,若真有危險,我會自己跑的。’
‘還有,你別忘了,我現在是徐智!’
‘你不是說聯系徐智并給徐智下達任務的人在那些刺客中嘛,若真是這樣,那他們便不會對我下手。’
說完這些后,姜婉鈺又忍不住囑咐了幾句,這才離開曲墨凜的房間。
一早被趕出房間的楊太醫在門口等著她,一見她出來,便迎了上來。
“徐太醫,殿下如何了?”
楊太醫的臉上滿是探究,說這話時還上下的打量了姜婉鈺一眼,然后又回頭看了眼曲墨凜緊閉的房門。
姜婉鈺大概能猜到楊太醫想探究什么,無非就是想知道曲墨凜怎么沒發作,她為什么沒被曲墨凜訓斥收拾?
想到這里,姜婉鈺便收起情緒。
然后,她看了楊太醫一眼,便壓低聲音說:“楊太醫,殿下可不喜歡別人打探他的消息,以后少問。”
“若是被殿下知道了,你我可都落不著什么好。”
一聽這話,楊太醫頓時被嚇到了。
他連忙捂著自己的嘴,然后警惕的環顧了一下四周。
接下來,楊太醫便沒有再說話。
姜婉鈺勾了勾嘴角,這楊太醫是和話癆,一旦起了話頭,那是怎么聊都不會到頭。
姜婉鈺可沒那么多閑工夫與他閑聊,能讓他保持安靜再好不過。
可姜婉鈺的好心情并沒有持續下去,走到轉角的時候,他們與盧青、鄭慶仁迎面撞上。
一見到她,這兩人的臉色頓時就沉了下去。
盧青陰陽怪氣的和她打了招呼,“喲,這不是徐太醫嘛!”
鄭慶仁上下打量著她,有些幸災樂禍的說道:“你怎么出來的這么早?這是又被趕出來了?”
聞,姜婉鈺笑了笑,道:“真不好意思,沒能如你的愿,我是自己走出來的。”
聽到這里,盧青和鄭慶仁的臉色都有些難看,但隨后便恢復一開始的陰陽怪氣。
因為他們不怎么相信瑾王那樣喜怒無常的性子,會有不對人發怒的時候。
“別吹牛了,這里又沒有別人,我們同是天涯淪落人,誰也好不到哪里去,你說實話我們又不會嘲笑你。”
姜婉鈺沒有反駁,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殿下剛才的心情還不錯,沒有生氣。”
一旁的楊太醫也插了一句嘴,“徐太醫說的都是真的,他是自己走出來的,我一直在門口候著,沒聽到殿下發怒的聲音。”
聽到這里,盧青和鄭慶仁的臉色變了變。
他們仔細的打量了一下姜婉鈺,只見她臉上只有白日的被打出來的淤青和紅腫,沒有多出什么傷口,身上也干干凈凈,沒什么水漬。
這時,他們才真的相信她說得是真的。
一時間,他倆的心里都十分的不平衡。
憑什么他們去給瑾王治療的時候,要被瑾王打得渾身是傷,被罵得狗血淋頭。
而徐智雖然也被罵得很慘,但他只是受點皮外傷而已,處境比他倆都好!
這如何能讓他們心里舒坦!
更別說,他倆今晚還得去瑾王的房里當值。
一想到今晚,他倆可能又會被瑾王狠狠的折騰,他們就更加的不忿了。
姜婉鈺見他倆的表情有些奇怪,心里突然有了猜測。
“對了,你們出來到這里來做什么,今晚,不會是你們兩個來給瑾王殿下當值吧?”
按照蔡文最開始定制的當值表,這一晚該輪到劉書成和盧青來曲墨凜的房間當值。
可如今劉書成已經成了刺客,被押送回京了。
那么按照順序,就應該是盧青和許太醫,或是和汪太醫一起當值。
所以,在看著盧青和鄭慶仁一起出現的時候,姜婉鈺一時間沒往這方面想。
可現在正是換班的時候,除了當值的人,還有誰會出現在這里?!
他們只能是去當值的!
可今晚怎么會是他倆去曲墨凜的房間當值呢,蔡文為什么這么安排?
鄭慶仁以為姜婉鈺想要嘲笑自己和盧青,便怒道:“是我們當值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