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眼望去,便瞧見姜婉鈺眼里的警告和怒意。
在這一瞬間,曲墨凜什么都明白了,姜婉鈺估計早就發(fā)現了。
他正要開口解釋,但姜婉鈺卻不想聽,一直用眼神催促和示意他把手搭在脈枕上。
見狀,曲墨凜便知道姜婉鈺這次被氣得不輕,連他的解釋都不想聽。
為了不再惹姜婉鈺生氣,他便老老實實的把手搭在脈枕上。
見狀,姜婉鈺便收回了視線,然后專心的給曲墨凜診脈。
在她診脈期間,曲墨凜幾次想和她說話,可無論是用唇語,還是在她的手背上寫字,她都沒有理會。
就在曲墨凜再次伸手,并小心翼翼的觸碰姜婉鈺手背上時,姜婉鈺深吸了一口氣,抬眸看了曲墨凜一眼。
只是一個眼神,曲墨凜頓時就變得老實起來,再不敢做什么小動作。
然后,姜婉鈺又垂下眼眸繼續(xù)專心的給曲墨凜診脈。
不多時,姜婉鈺就臉色難看的收起了手。
她看著曲墨凜,張了張嘴,無聲的問道:‘誰給你下的毒?是前晚的那些刺客?’
曲墨凜的脈象,是吃了姜婉鈺配制的藥改過的。
中了毒后,這脈象便發(fā)現了些變化,許太醫(yī)他們能診出曲墨凜的脈象有些奇怪,但診不出什么問題來。
姜婉鈺能診出曲墨凜中毒,是因為那藥是她配制的,加上她又十分清楚曲墨凜的身體情況。
‘還有,從前夜到今早,你一共吐了多少次血?’
見她終于搭理自己了,曲墨凜頓時心頭一喜。
接著,他便自己知道的告訴姜婉鈺,‘不是那些刺客,應該是鄭慶仁和盧青給我下的毒!’
‘從前夜到今早,我就只吐了三次血,不過只是吐血而已,沒什么別的不適,應該沒什么事。’
聞,姜婉鈺頓時睜大了雙眼,有些不可置信。
‘怎么會是他倆?’
‘還有,你都吐了三次血,還說沒沒事!’
曲墨凜抓著她的手,用唇語道:‘你先別激動,聽我慢慢喝你說。’
隨后,曲墨凜把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姜婉鈺。
前夜,他倆來給曲墨凜當值時,一切都很正常。
姜婉鈺時不時的找茬收拾他們,并把他們趕出房間去。
他們熬的藥,他也是一口都沒喝。
那藥熬好了之后,他就找借口把他們趕出去,然后就讓玄四全部倒掉了。
后來,他倆要給他針灸按摩。
這一點,他一開始沒法推脫的,只得先讓他們給自己針灸按摩。
等他們上手了之后,他再以他倆下手太重,讓自己感到疼痛唯由頭將他們揍了一頓并趕出去。
之后,他也沒讓他們進來伺候,只讓他們在外間候著。
入睡時,他就感到氣血翻涌,身體有些難受,還莫名的感到緊張和焦慮。
他沒怎么在意,只以為是沒休息好的緣故,然后便睡著了。
接著,便是刺客來襲。
他被驚醒后,氣血翻涌得厲害,然后喉頭一甜,便吐了第一次血!
當時,他和玄四他們都以為以為是刺客悄無聲息的給他下毒了。
在吳浩南帶著隊伍和刺客廝殺的時候,鄭慶仁和盧青便給他診治,之后又給他吃了顆藥來壓制毒素。
他謹記姜婉鈺的囑咐,對于別人給的藥能不吃就不吃。
他假裝吃了那藥,然后把那藥偷偷藏了起來。
之后,他找借口把鄭慶仁和盧青趕出去后,便拿出姜婉鈺為他準備的一些壓制毒素的藥吃下去。
后來,刺客被擊退,他了解了外面的劇情情況,并做了些安排后,便繼躺回去假裝繼續(xù)睡覺。
等其他人的注意力沒在自己身上后,他讓玄六找來同樣偽裝成侍衛(wèi)的秋玉來給自己診脈,并檢查鄭慶仁和盧青給的藥。
秋玉診和姜婉鈺一樣,很清他的身體情況,但診了許久才確定他中了毒,那顆藥也沒檢查出什么問題來。
只不過,秋玉診查不出來他到底中了什么毒。
原本秋玉和玄四他們想把姜婉鈺找來給他診脈的,但曲墨凜想著那個時候她多半是被那些侍衛(wèi)抓起去救治傷員了。
人多眼雜的情況下,姜婉鈺不好離開,而他這邊的守衛(wèi)也加深了,明里暗里的人都比尋常時刻要多。
他們估計沒法避開那些人,把姜婉鈺找來。
所以,曲墨凜便阻止了秋玉和玄四他們,想著第二日他找個正當的理由把姜婉鈺找來。
反正毒素被壓制,他暫時也不會有事,還是不要冒險比較好。
但第二日的時候,姜婉鈺和另外五個他太醫(yī)都因為連續(xù)幾個時辰救治傷員,已經累的不行了。
曲墨凜不想她為自己的事勞累,便又繼續(xù)拖著。
他想著,等姜婉鈺休息好了,再用正當的理由找她過來。
同時,為了不讓姜婉鈺擔心自己,能安心休息,他便讓阿墨告訴姜婉鈺他沒事。
可沒想到,姜婉鈺累慘了,竟然一覺睡到了深夜。
她去后廚找吃的時候,阿墨原本是想告訴她曲墨凜的事,但很不湊巧,許太醫(yī)他們來。
在吃完東西后,她又被楊太醫(yī)他們拉著去照看傷員,阿墨根本沒機會和她說。
然后,就是姜婉鈺想起換班的事,主動找了過來。
聽到這里,姜婉鈺愣了愣。
那被曲墨凜欺騙的怒意頓時煙消云散,轉而被愧疚和難過取代。
原來都是因為她!
一想到這里,姜婉鈺的心里像是被壓了快大石頭一般,悶悶的,很難受。
而曲墨凜看著她紅了眼眶的樣子,頓時就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