乳娘那時候日夜為他煎熬心力,后來在他上戰場后不久,在宮中暴斃了。
他遠在千里之外,明知她年紀輕輕,并無疾病,不會無端暴斃,卻鞭長莫及,無法趕回來,為她做主。
也只有記憶里這點回憶,讓他暖和自己。
錦心模糊著意識,緩緩睜眼,看不清身前的人,穿著暗沉顏色的衣裳,屋內有燭光,但她仍舊看不清人。
還以為是做夢。
“娘……是你嗎?”她胡亂摸索,碰到一個寬大的手掌,掌內滿是手繭,咯得她的手不舒服。
“再堅持會兒,很快就請大夫來了。”皇上安慰道。
錦心眼皮又再次合上,她身上燥熱無比,背脊感覺黏糊糊的,她很是難受。
“娘……咱們走吧,我不想在這。”錦心嚶嚀著。
她夢到自己和母親被帶回了那個豪華的侯府,但卻被人安置在后院的角落里,那個主母兇狠的罵她和小弟是賤種,不許他們出現在前院,不許喊父親,只能喊老爺。
母親抱著他們哭,連連服軟。
錦心被護在懷里,但這遮不住自己的恨,母親的臂彎里,她的眼神陰沉著盯著江夫人,她很不甘心,父親明明說了帶他們回來過好日子。
為什么是這樣的。
江夫人走了,那些婆子卻來了,指使著母親做更多的事,烈日之下,她和弟弟因為莫須有的錯誤,被罰跪在院子里,母親去求情,卻被打回來。
太陽好大,她抬頭看天,烈日當頭,曬得她頭疼,也熱得慌,母親要去求父親,遲遲不回來。
最后的時候,她被曬暈了,耳邊是母親的哭聲。
為什么要過這種生活,她不要,明明在原先的家,她們很快樂的。
皇上看她模糊著說著要回家的話,他趕緊捂住她的手,哄著她,“好,我們回家,你睡會兒,馬上就回家了。”
“回家……我要回水城……”她呢喃著。
此時,獵戶帶著一個老者來了,皇上猶如見到救星,趕緊起身讓位置,道,“快,她燒糊涂了。”
老者應了一聲,趕緊上前診脈,他一邊摸著胡子,細細感受著脈象。
而后,老者道,“這是風寒所致的發燒,沒事的,我給你開三副藥,服下后,明早消退就沒事了。”
皇上聽完松了口氣,而后,問道,“這診金……”
說著,皇上又要拿出那塊襟步玉佩。
他對這些東西,并無什么概念,在宮中生活,有乳母打理,之后打仗,更是有心腹替他做這些事,他只知道,錢給得越多,人越用心辦事。
獵戶見狀,趕緊壓他的手回去,忙道,“這錢我替你付,這些都是山野中藥,不值什么錢,很多都是我去挖的呢。”
皇上想了想,還是給了大夫,道,“還請大夫,用上好的藥材,若是有百年人參,便是最好的。”
大夫一聽立即皺眉。
百年人參?這小病哪用得著人參,何況,他活了六十年,這輩子也沒見過幾根人參,哪來的百年人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