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渾身壓抑的厲害,他拼命克制著自己,眼淚混合著雨水,沿著臉頰滾落,腳步不自覺朝沈漾靠近。
“阿妄!”
陸靳笙拽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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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正國被埋在沈家預留地里。
旁邊還有幾個墳頭稀稀落落,都是沈家長輩。
沈正國被安葬下地后,主事的人帶著所有人回去吃回靈飯,沈清裴執意留了下來。
沈家的晚輩女眷過來圓墳后,也都回去了,沈漾留了下來。
戰云庭跟南汐領著戰妄過來,后面是陸家兄妹跟宮軼。
沈正國的墳前,就只剩沈家兄妹,戰妄跟他父母,還有陸家兄妹跟宮軼幾人。
雨還在下著,沒有要停的跡象。
天空陰沉沉的悶雷滾滾,野外沈正國的墳前安靜極了!
宮軼跟陸檸打著把黑傘站在邊上,剩下的所有人站在雨地。
戰妄紅著眼看向沈漾,再次跪倒在沈正國的墳前!
他小心翼翼叫她的名字,說:“沈漾,我有話要當著沈叔的面對你說!”
沈漾站在她哥沈清裴身邊,終于看向戰妄。
兩人一站一跪,彼此西目相對。
沈漾艱難出聲:“你說!”
己經沒有什么,比她父親的死更殘忍的事了!
戰妄掙扎了好半天,終于開口,他說:“沈漾,當年救我的人是你不是簡明月!”
他說:“沈叔出事那天,簡明月跟蹤我來過沈家,沈叔的死我有責任!”
戰妄:“我不求你原諒,只求你給我機會補償!”
空曠的野外安靜的只剩雨聲。
沈清裴攬著沈漾在懷里,輕輕安撫她發抖的身體。
沈清裴看著跪在他父親墳前的戰妄,悲痛出聲:“我們給你機會,誰又給我爸機會?!”
“沈清裴,”
戰妄抬眸跟沈清裴對視,顫抖的唇欲又止。
沈漾渾身無力的靠著她哥,怔怔的眼神望著戰妄,她問:“我真的再也不能生育了嗎?”
對上戰妄痛苦的眸子,沈漾沒有給他機會回答,繼續問:“你打算怎么補償?”
沈漾掙扎著朝戰妄過來:“我爸拄拐二十多年,這二十多年都是靠著一把把的藥勉強活到現在,他被各種并發癥日夜折磨著,你怎么補償?”
戰妄相對,戰妄猩紅著眼只剩沉默!
沈漾跪下來,失控的扯住戰妄的衣領,失聲痛哭:“我爸看著我媽一個人辛苦,可他自己卻什么都做不了,他被愧疚折磨了整整二十多年,他被人叫‘沈瘸子’叫了二十多年,你拿什么補償?!”
沈漾發瘋一樣捶打戰妄:“我爸跟我分開十幾年,他己經答應過我會好好的活著,他好不容易對生活有了期待,死的時候卻連一句話都沒有留下,你拿什么補償啊?!”
戰妄任由沈漾發瘋捶打,顫抖的手想去觸碰沈漾的臉,沈漾低頭用力咬在他的手腕。
首到濃重的血腥味彌漫整個口腔,沈漾仍舊死死的咬住不松口!
戰妄沒有躲,他咬著牙,保持著動作,任由沈漾死死咬住他不放!
所有人沒有上前,南汐哭著轉身不忍再看。
陸檸跟宮軼眼淚汪汪的心疼的看著沈漾。
沈清裴站在原地沒有阻止,任由沈漾發泄。
戰妄手腕一松。
下一秒,沈漾的人毫無征兆的栽進他懷里。
戰妄跪在原地,把暈倒的沈漾死死抱緊在懷里不放。
“放手!”
沈清裴過來奪沈漾。
陸靳笙見沈清裴用強,趕緊過來:“阿妄,你先把人放開!”
戰妄把頭埋在沈漾脖頸,把人死死抱住,不說話,也不放人!
南汐跟戰云庭見狀,紛紛過來,戰云庭:“阿妄,放手!”
“我不放!”戰妄低吼著,彎著腰把沈漾抱的更緊:“爸我不能放!”
宮軼扔了傘過來拽戰妄的手臂:“沈漾被你害成這樣,你憑什么不放?!”
“你沒資格碰她,放手!”
沈清裴強行去掰戰妄的手臂。
....
雨越下越大,沈正國的墳前。
戰妄不管他父母如何罵,不管沈清裴的拳頭打在身上有多重,也不管陸靳笙怎么勸...
他就跪在沈正國的墳前,死死抱住沈漾在懷里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