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傍晚,馮橖趕著羊回集體社的養殖場,到底經驗不足,有些羊不聽使喚,好幾次從隊伍里跑了出去。
等她好不容易把羊都趕回羊圈,天已經全黑了。
“嘖,你要再晚點回來,劉干事該發動所有社員去山里找你去了,去,自己去找劉干事報道,記一下工分回家吧!”
養殖場守夜的老大爺幫著把圈門拴好,指著不遠處背著手走來走去的劉海洋對馮橖說。
馮橖默默的走到劉海洋身后,小聲道:“劉干事,我把羊都趕回圈里了!”
劉海洋轉身,一臉不耐煩的指了指天色:“你自己看看這都什么時辰了?人家去凹子嶺那邊放牛的婦女同志早都回來了。
害我等你一個人等了這么久,今天本來該給你記三分的,只記一分了!”
干養殖的都是一些做不動農活,體質較弱的女同志,記的工分本來就比別人少,還被扣了兩分,換了一般人都要哭上一哭,鬧上一鬧的。
可誰知馮橖根本就不在意,只淡淡的說了句:“好,我知道了,明天一定早點回來!”
然后便轉身走了。
劉海洋放下計分的本子,滿眼輕蔑的望著馮橖的背影。
果然是城里來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姑娘,這是壓根兒還沒意識到工分的重要性呢!
年底用工分換糧的時候就知道了。
工作態度一點都不積極,餓不死你!
但馮橖之所以不爭那一點工分,一是因為她不想再卷下去了。
二是因為臨走時她媽給了一大把票不說,她姥,她舅,她爺,她叔,她爸每人給了她四百塊錢。
還叮囑她:“去了鄉下也別虧待了自己,錢不夠就拍電報回來,我們給你寄!”
說實話,前世她被那個一意孤行,望女成龍的老爸逼得喘不過氣,如今在面對這些親人如此松弛的溺愛的時候,委實狠狠的幸福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