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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江湖朋友抬舉而已。”王宗生笑道,“太極渾圓,哪分南北?至于宗師,那就更不敢當(dāng)了。在南江省,公認(rèn)的宗師只有兩個。”
梅姐道:“我與太極門從無瓜葛,不知王先生所為何來?”
王宗生說:“我來禾城辦點(diǎn)事,正好受一位老友所托,向你傳句話。”
“哦,不知您的老友是……?”
“柳金生。”
梅姐聽到這個名字,臉色變得無比難看。
就連吧臺后面的王老板,笑容也僵持在臉上。
“我的老友說,偷來的東西終究不是自己的,希望你能把東西還回去。”
梅姐輕咬嘴唇,道:“東西又不是他的,憑什么讓我還回去?”
王宗生說:“還與不還,在你自己,我只是個傳話的。不過看在白吃你一碗八珍豆腐的份上,我還是勸你一句,東西不管多值錢,終究是個東西。人家替你背了那么多年鍋,現(xiàn)在只是叫你還回去。”
梅姐沉默著,沒有說話。
王宗生站起來,“行了,話已帶到,我先走了。”
梅姐忽然問道:“柳金……柳宗師他怎么知道我在這里?”
“他一直知道。”
王宗生嘆了口氣,抬步走出了店門,消失在夜色里。
梅姐愣愣地坐在那里,一動也不動。
李沐塵看見她眼里有了淚花。
王老板恢復(fù)了笑容,走過來,想要說點(diǎn)什么,可是看到梅姐的臉色,張了張嘴,終究沒發(fā)出聲音,只是嘆了口氣,又回到了吧臺。
榮師傅拎著馬勺,站在后廚門口,一不發(fā)。
丁香對這些江湖事一無所知,走到老板娘身邊,小心地叫了聲:“梅姐……”
梅姐如夢方醒,深吸了一口氣,說:“行了,打烊了,丁香,小李,你們回去吧。”
丁香說:“還沒搞衛(wèi)生呢。”
梅姐說:“今天不搞了。哦,對了,老王,柜上有多少現(xiàn)金,給他們兩個結(jié)一下工資。不夠的話,就轉(zhuǎn)支付寶。”
丁香大感奇怪:“梅姐,我還要做到假期結(jié)束呢?”
梅姐說:“店明天開不開還不知道呢,先給你們把工資結(jié)了,不能讓你們白干。”
“為什么呀?”丁香不明白。
梅姐笑了笑,笑容里有幾分凄慘:“天下哪有不散的宴席,丁香你是大學(xué)生,以后好好讀書,一定會有大出息的。”
忽然站起來,把李沐塵拉到一邊,小聲說:“小李,丁香是個好姑娘,但她太單純了,你以后可得好好照顧她。別做對不起她的事,要是讓我知道了,我饒不了你!”
李沐塵莫名其妙,說:“丁香是我妹妹,我當(dāng)然會好好照顧她。”
“僅僅是妹妹?”梅姐白了她一眼,“你對我一點(diǎn)興趣都沒有,難道不是因?yàn)樾睦镌缫延辛硕∠悖俊?
李沐塵無語,“梅姐……”
梅姐說:“算了,我不聽,你肯定說不出什么好話來。”
王老板點(diǎn)清了柜臺的賬,說:“開工資足夠了,還多不少。”
梅姐說:“都給他們吧。”
王老板有點(diǎn)心疼地說:“都給啊?”
梅姐說:“你留著有屁用?你打得過柳金生嗎?”
王老板立刻閉了嘴,臉上還是笑嘻嘻的,把錢疊好了,拿給丁香。
丁香死活不收,說太多了,最后只拿了她應(yīng)有的工資。
李沐塵來了沒幾天,就拿了兩百塊,剩下的還給了王老板。
梅姐也沒再堅(jiān)持。
“那梅姐,我們先走了。”
二人離開了親民飯店。
丁香還是有些不舍,問道:“沐塵哥哥,梅姐真的要關(guān)店嗎?”
李沐塵大概猜到發(fā)生了什么,說:“也不一定吧,不過就算關(guān)店了,以后大家也可以做朋友的。”
丁香點(diǎn)點(diǎn)頭說:“這樣最好,梅姐是個好人,王老板和榮師傅也是好人,小楊雖然嘴碎了點(diǎn),但也是好人。可惜我沒什么本事,幫不上他們。”
李沐塵寬慰道:“好人自有好報,他們都不會有事的。”
夜色朦朧,兩人走在街上,在昏暗的街燈下,形成兩個并肩的光影,仿佛天使。
……
在旁邊的一條漆黑的巷子里,周旭背靠著墻壁,眼睛里露出恐懼。
“你們……你們要干什么?”
十幾個光膀子的紋身男人把他圍在中間,一個個目露兇光。
人群分開,黃三叼著香煙,煙頭明滅,照亮他長滿了橫肉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