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的身上插著各種儀器。
因為每次見到她的時候,都是溫溫柔柔的,眼睛都笑的彎成了月牙,對著她招手。
就算是以前,她為了退婚做了那么多讓薄家丟臉的事情,老爺子也從來沒有當(dāng)眾讓她難堪過。
最多就是暗中生氣,讓薄宴亭以后離她這種瘋女人遠(yuǎn)一點。
可后來,這個嘴硬心軟的小老頭兒還是原諒她了。
“爺爺,你能夠聽到我說話嗎?我是淺淺,我來看你了。”
“對不起,我沒能帶阿宴一起來,但你放心,我一定會找到他的,我們一家人會團(tuán)聚的。”
溫淺眼眶有些微紅,她坐在老爺子的病床旁邊,一只手撫摸上自己的小腹,“爺爺,我還沒告訴你一個天大的好消息呢,你知道的話,一定會很高興的。”
“我懷了阿宴的孩子,爺爺,你有孫子了,也有可能會是一個孫女,你喜歡孫子還是孫女啊?”
“小老頭兒,你能不能起來跟我說說話?你明明答應(yīng)了我今天要回來的,你怎么能說話不算數(shù)呢?”
溫淺眼眶濕潤的,有些看不清楚面前的人,所以完全沒注意到,老爺子放在一側(cè)的手指,輕輕的動了一下。
溫淺抹了眼淚,身旁的人毫無反應(yīng),獨(dú)處在這樣的一個病房里,溫淺第一次有些崩潰了。
“薄宴亭,你就是個騙子,明明說好要給我一個盛大的婚禮,結(jié)果婚禮前一天你居然逃婚!明明說我嫁給你以后會幸福的,卻留我一個人。”
“薄宴亭,你到底在哪里?你能不能給我一點點線索,就一點點就行,等我找到你,好不好?至少你要給我一點點動力呀,讓我知道你還活著,好好的活著。”
溫淺忍不住了,嗚咽聲越來越大。
小小的房間似乎成了她的盔甲,溫淺整個人縮在椅子里,抱著自己的腿哭的不能自已。
她一直在撐著,就是怕老爺子發(fā)現(xiàn)什么端倪會先受不住。
可小老頭兒居然出了車禍,安安靜靜的躺在這張床上,她要怎么辦才能夠救他們?
她想不到辦法了。
她坐飛機(jī)來的,一路上都在想各種辦法,可是面對死亡的威脅,她真的沒有一丁點的辦法,她除了無能為力,還是無能為力。
“姜琰,你那么疼我,能不能告訴我你在哪兒?你說過不會再讓我哭的,你為什么不哄我?”
溫淺抱著雙腿,只想發(fā)泄自己這幾日的害怕和恐慌。
有爸媽在,她不能哭,她害怕爸媽擔(dān)心,所以他只能夜深人靜一個人的隨后躲在被子里哭。
她怕自己的孩子一生下來就沒有爸爸,她怕老爺子先一步離世,等薄宴亭回來之后她沒辦法交代。
可她真的快要撐不住了。
如果不是有爸媽在,她恐怕真的絕望了。
病房外,隔著玻璃,蘇離就那么站在外面,緩緩的收回了自己要開門的時候。
看著里面哭的不能自己的溫淺,他眼中寫滿了心疼。
他死死的攥在自己的拳頭。
如果可以的話,他真想替她受過,如果可以,他想現(xiàn)在就沖進(jìn)去,將那凳子上瘦小的人擁在懷里,輕輕的拍著她的背,安慰她。
可他不能。
她在為自己失蹤的丈夫哭泣,為自己丈夫的爺爺哭泣,他這個時候不能去打擾他。
如果這個時候他選擇趁虛而入,那他自己都會瞧不起自己的。
不行,
蘇離,你不能那么卑鄙。_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