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其實早就知道。

在他跪在自己的墓碑之前自殺的時候，她就什么都知道了。

昨天晚上，自己遭受到了傷害，引出了他身體內的另外一個人格。

溫淺慶幸他們是在罕無人煙的破舊工廠里，沒有攝像頭，甚至連燈光都是暗淡的。

所以不會有人發現薄宴亭的不同。

可警察來了之后，還是會有目光落到他的身上。

盡管那個時候的薄宴亭已經冷靜了很多，可他周身的戾氣太重，還是讓他和那個清冷矜貴的總裁不一樣。

師兄能看出來，她并不意外。

“果然……”

“淺淺，站在一個醫生的角度，我必須要提醒你，這種人格是很危險的，一旦他陷入牛角尖中，整個人會處于不可控的狀態，他們不只會傷害自己，還會傷害別人。”

溫淺下意識的搖頭。

“不會的，他不會傷害我。”

蘇離見她這么篤定，忍不住皺了皺眉頭，“任何幾率，都有可能會造成不可挽回的代價，我知道你相信他有這樣的自控能力，可……”

“罷了，淺淺，我說這些不是為了要讓你離開他或者怎樣，我只是想讓你認清楚一個事實，這是病，得治，我想你心里比我要清楚。”

“對于他來說這件事情始終是一個隱患，這天底下沒有不透風的墻，只有必須根除了病癥，對他或者是對你來說，才是萬全之策。”

溫淺知道。

可是眼下她還沒有能夠治療的辦法。

薄宴亭其實一直都在吃藥。

他的雙重人格是有自己的主治醫生的。

溫淺大概猜測是孟溪的哥哥，方琛。

“我知道。”

“我只是還沒有做好準備。”

她內心其實比任何人都清楚，如果她一旦介入到他的治療當中，對于他來說意味著什么。

雙重人格最后的治療方案都會消滅掉一個人格，或者是兩個人格融合在一起。

可至始至終都是有一個人格要消失的。

主人格永遠都要大于第二人格，她內心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姜琰最后要面臨的會是什么樣的結局。

她真的不想要做這個劊子手。

她做不到。

蘇離看到了她眼底的糾結，“我明白了，學院最近研究出了一款用于治療雙重人格的藥物，目前的測試結果很不錯，治療結果也一直都有很好的反饋，如果你需要的話，可以隨時聯系我。”

“我……”

“我相信你的專業。”

蘇離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飛機馬上就要起飛了，送我上去吧。”

溫淺點頭，“好。”

雖然是她送蘇離，但蘇離只有一個小件的行李，全程都是自己拿著，不讓她累一分。

飛機起飛，溫淺離開了機場，滿腦子都是蘇離剛剛離開的時候說的話。

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就發現身后有一輛車似乎跟了她很久。

從她離開機場的時候就一直在他后面，她速度快，對方也快，她速度慢，對方也慢。

溫淺眸光微微一縮，第一時間就把電話撥打給了許影。

“hello，我的溫大總裁，這個時候來電是有什么吩咐？你該不會是要帶傷來公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