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村民的辱罵,還有不斷從他身上掉落的菜葉,溫淺被他牢牢的護在胸膛,紅了眼。
她想掙脫開來,薄宴亭卻死死的禁錮著她。
碰!
有什么東西砸在了薄宴亭的頭上,碎裂開來,順著他的頭發往下低落,溫淺才注意到是雞蛋。
薄宴亭在雞蛋液落下來的一剎那,下意識的伸手接住,不讓它弄臟了溫淺的衣裳。
傻子!
薄宴亭你個傻子!
“夠了!!”
溫淺用力從薄宴亭的懷中掙扎開來,一張本來可愛的小臉,此刻充滿了憤怒。
“薛明的死大家都不想看到,你們如果真的想報仇,就應該去找那個持槍亂殺的人,而不是他。”
“薛明出事,他比任何人都難受,他也是從死神的手里逃出來的!你們憑什么把把所有的責任全部都推到他的身上!?該賠的錢我們也賠了,甚至是三倍賠償,他只是想來送送薛明,你們憑什么這么對他?”
薛明的母親哭的上氣不接下氣,“那為什么他回來了?為什么我的阿明卻永遠留在了那里?你告訴我為什么?誰稀罕他的錢?我只要我的阿明!!”
“沒有為什么!這是意外!該死的是那個殺人者,薛明是受害者,他也是受害者,這些都不是他的錯。”
“我知道你們現在不想看見我們,我們立刻就走。”
話落,溫淺牽著薄宴亭的手,將他拉出了村子。
確定身后的村民沒有追過來,溫淺這才心疼的從自己的包里拿出紙巾,踮起腳尖去擦拭薄宴亭頭發上的雞蛋液。
“不是你的錯,你已經為他們做了很多了,我們回去吧。”
薄宴亭親自操辦了他們的后事,給了死者家屬三倍賠償,登門道歉,他將自己放到了最卑微的位置,想要祈求死者家屬的原諒。
可是這些,不是他的錯。
有錯的,是那些毒販,他們枉顧人命,這些年不知道毀了多少家庭,該死的人是他們。
“他是為了救我,那顆子彈本來是要殺了我的,是他替我擋了那顆子彈。”
沙啞的聲音帶著一絲哭腔。
溫淺心疼了。
原來如此。
原來他明明知道,自己不應該出現在這里,卻還是來了。
因為薛明,拿命救了他。
溫淺抓住薄宴亭的手,才發現他的手冰冷的可怕,她用力的想要給他搓一搓。
“所以你今天來,是想親自送送他,是嗎?”
薄宴亭點頭,“嗯,他們不讓我進。”
溫淺心疼的幫他把身上的爛菜葉子全部都撿掉,“他們現在真是太傷心了,不知道該怪誰,只能夠把過錯推到你身上,時間長了之后慢慢就會好的。”
“我相信,薛明他肯舍棄掉自己的生命護你,就足以證明他是不恨你的,他那么善良的人,就算到了天上,也不會有人欺負他的。”
話落,溫淺拍了拍薄宴亭的手,“你乖乖在這里等我,我很快就回來。”
手腕被他抓住,薄宴亭有些著急,“你做什么去?”
溫淺輕輕的拍了拍他,“放心,我很快就回來。”
薄宴亭固執的拉住她的手,“不用去。”
他們會欺負你。
“我來過了,也算送過了,回去吧。”
薄宴亭拉著溫淺離開,溫淺忍不住上前,“就這么擔心我啊?”
薄宴亭臉上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僵住,隨后轉過了頭,“我沒有擔心你,是你想多了。”
溫淺知道,薄宴亭就是死鴨子嘴硬。
“其實,我能夠看得出來,薛明的父母也不是不講理的人,只要我對他們曉之以理,動之以情,他們會愿意讓你去祭拜薛明的。”
“不必了。”
眼見他越走越快,溫淺停了下來,“薄宴亭,你站住,我有話跟你說。”
薄宴亭的腳步一頓,“不是你剛剛想要帶我離開的嗎?如今又要做什么?留在這里繼續被他們羞辱嗎?”
溫淺上前一步,“你只是怕我被他們羞辱,對不對?”
薄宴亭一愣,握緊了自己的手,平時前方不去看她,“你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