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顯然,現在顧晚也發現了自己的精神狀態出現了一些問題,可能是因為懷孕而導致的雌激素作祟,再加上最近經歷的事情又太多太雜,以至于她難免會陷入一些莫名其妙的恐慌和焦慮情緒之中。
可偏偏她又沒有合適的人可以傾訴這些情緒。
她也不太想向別人傾訴這些情緒。
因為這些年來顧晚一直都是在默默地自我消化那些負面情緒,以至于就算他知道那些苦難的日子都已經熬過去了,短時間內她卻是還是做不到及時地糾正心理,做不到試著向別人袒露自己的脆弱。
這樣做是非常不對的。
顧晚也知道。
她可以看到周圍人看向她時眼神里毫不遮掩的擔憂,可是等看到那種擔憂了,她反而就更加地心慌意亂——因為她沒有辦法能將自己內心的想法真正的說出來。
知道問題在哪,但是她已經忘記該如何傾訴了。
只能憋著。
即便現在所有人都在告訴她,無論發生什么事情,無論到什么時候,慕容家都是她的港灣和依靠,家人們也永遠都會對她給予無條件的支持和包容。
可是顧晚依舊沒有辦法敞開心胸,擁抱當下。
顧晚說厲寒錫想不明白,但其實她跟厲寒錫也同樣別扭,她同樣也想不明白。
厲寒錫知道自己的問題卻不想去改。
顧晚也知道自己的問題但卻不知該怎么去改。
——
所以,逃避。
某種意義上來說,逃避固然可恥,但確實是有用。
既然眼下這個問題,顧晚暫時沒有辦法可以自己想清楚明白,那就不如先跳開這個讓她感覺不舒服的圈子,試著去接觸一些新鮮的陌生的東西。
或許真的會帶來一些意想不到的驚喜。
……
秦清知道這點,慕容夫人也知道。
所以他們對于顧晚的要求都予取予求,即便覺得顧晚現在的身體并不適合獨自出遠門,但卻依舊對她的意見表現出了絕對的理解和支持。
就以一種非常明晃晃的態度向她表示:
“想出去玩就出去玩吧,家里的事情由家里替你扛著。”
“等到你玩累了再回來。”
“家里人永遠都不會怪你。”
顧晚就好像是飛在天空中的那只風箏,無論飛多遠飛多高,但是線卻一直都還在慕容家這里。
……
慕容毅第二天提著行李箱送顧晚上了離開的車。
秦清不太能接受這種分別的場面,所以借口身體不適只是站在樓上,目送顧晚遠行。慕容夫人則是強撐著情緒,眼神哀傷卻很欣慰,“到地方了一定要給媽媽打個電話。”
“嗯嗯。”
“如果到那里有什么缺的,一定要跟媽媽說。”
“嗯嗯。”
“阿毅,一定要好好地把妹妹送到你小叔身邊。”
“知道。”慕容毅無奈嘆息,“妹妹只是出去玩一段時間,又不是不回來了。媽,你何至于這么傷神?”
“可我就是舍不得嘛。”
慕容夫人擦了擦眼,慕容晟急忙擁抱著她輕聲安慰起來。慕容晟沒有什么亂七八糟的囑咐,只是又給顧晚塞了一張黑卡。
“到那里了無論想要什么,都隨便買,回來后爸爸統統都給你報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