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顧晚則有些難以置信似的扯了扯嘴角。
哈?
這種話聽著怎么感覺這么奇怪。
像是夸贊但她卻總感覺自己好像無形之中變得慈祥了些。
但季宴現在情況特殊,又很傷懷,那她暫且就還是先不要計較這些有的沒的了吧。
“這是哪里的話,我怎么能夠比得上季阿姨。”
季宴想了想。
點頭。
確實。
“小的時候我心浮氣躁也心比天高,我覺得我跟我其他的兩位哥哥沒有什么不同,那為什么我其他的兩個哥哥那么地趾高氣揚卻又能那么的受寵?為什么我對所有人都恭謹謙讓,我的父親卻還是不將我放在眼里?我的母親就每次都不厭其煩地,用她所學所思的大道理為我講解,將我開導。”
季宴悵然若失地嘆了口氣,仰頭看向頭頂晨霞。
“她似乎對這世間的一切都不感興趣,所以無論是地位還是情分,都不爭不搶。我父親雖然并不將我放在眼里,卻仍舊嚴苛要求我將一切都做到盡善盡美,在季家的時候,我每時每刻都感覺自己好像即將會被溺斃其中,但是我卻用無力改變那種生活,就想著等到以后長大了,永遠地逃離那里,再也不回去,可是后來……”
后來的事情顧晚就聽季宴說過了。
季宴的母親突然重病,而偏偏那種時候季宴的兩個哥哥都自作孽不可活地被他們的父親厭惡,季宴急需要推舉出來合適的繼承人,最后就輪到了季宴。季宴也半推半就地為了母親開始籌謀算計——
“可能是我過于敏感,長期那樣的壓抑下,我覺得無論跟什么人接觸交流,都需要緊繃著一根心弦,將自己偽裝的滴水不漏的翩翩濁世佳公子的形象展現給對方,才能不被討厭或者避之不及。”
說到這里,季宴突然扯起嘴角露出個自嘲的微笑出來。
“但其實我的本性并不是這樣與世無爭,最開始的我心比天高,覺得兩位哥哥能做的事情我能做,兩個哥哥做不到的事情我也能做。”
顧晚輕輕地嘆了口氣。
她并不知道這些,她只知道季宴童年時候生活的很是辛苦,所以處處隱忍。
卻沒想到會是這樣的辛苦。
生生磨平心性。
強顏歡笑地迎合他人。
“我應該跟你說過我為什么會喜歡你吧,因為我跟任何人交流接觸都感覺疲憊,因為我需要在所有人面前做好自己給自己樹立的人設偽裝,所以我在所有人身邊感受到的都是緊鑼密鼓的追逐,可唯獨,在你身邊我感受到了清靜。”
季宴突然從訴說自己變成了將話題引到顧晚身上,顧晚就跟著輕輕地點了點頭。
她知道。
季宴曾經不止一次地跟她說,他很喜歡在她身邊能感受的那股清靜感。
顧晚說:“如果你在其他的地方都是緊繃的,但是我卻能無形之中給予你一些松弛,能幫助到你,作為朋友的我也是真的很高興。”
顧晚隱約意識到了什么所以再度主動提及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