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可以隨便進,想出的時候也隨時都能出。
唯一的禁令就是不允許拍照,乍然看上去干干凈凈的墻壁上也滿是針孔攝像頭,在這近千平的場地里也布置著近千個攝像頭,幕后有無數人死死地盯著監控里可能會出現的可疑人員。
“雖然布置可以說是已經萬無一失,可我還是緊張。”
慕容塵輕輕地撫摸著顧晚柔軟的頭發,低聲寬慰說:“緊張是正常的。”
顧晚不安地追問:“萬一安安來不了呢?萬一她喬裝打扮,萬一她……”
“你既然說了她對紅繩執念很深,那么這么獨一無二的紅繩在,她就一定會來。”慕容塵輕輕地擦拭過顧晚干燥的眼尾,眼神疼惜,“別太緊張了,我不忍心看你這樣。”
“……”
顧晚張了張嘴巴,一時間卻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說是這樣說,可是凡事總有意外時候——
就比如現在。
顧晚又想咬指甲卻被慕容塵抓住了胳膊,她只能咬住下唇,慕容塵一聲無奈:
“別折磨自己。”
顧晚沉默。
她只能緊緊地攥緊了包裹住自己指甲的手帕。
幾乎要將其給攥碎掉。
冗長的沉默后,顧晚短暫控制好情緒剛準備起身去到現場,就聽得放在桌子上的對講機發出了尖銳的提醒聲:
“小姐不好了,剛剛有人到現場搶了紅繩!”
顧晚眼睛頓時就難掩興奮激動地瞪圓了——
現場一團糟。
顧晚和慕容塵匆忙趕到的時候,安保人員已經將當場搶紅繩的人當場制服,其余不相干的人等也都被驅散了,顧晚懶得去管這件事情可能會有造成的社會影響,她上前激動地扯下他的墨鏡和口罩,但映入眼簾的只是一張平平無奇中年男人的臉。
不是安安,和之前畫像師根據顧晚給出的線索畫出的榮西顧也大相徑庭。
男人很明顯因為剛才搶奪紅繩的事情被保安武力鎮壓過,臉頰處有明顯紅腫,現在被強硬押解著兩條胳膊,看到顧晚和慕容塵的時候,他像是在懊惱于自己的失敗。
看著他好幾秒鐘,顧晚才強撐著鎮定情緒低聲問:“誰讓你來的?”
男人像是被這問題直接問懵了,短暫的沉默后才擠出來一句:“沒人。”
“沒人你怎么可能來搶我的紅繩?”顧晚根本不信,她蹲下來用發亮的眼睛跟男人保持平視,繼續追問:“是安安讓你來的,還是榮西顧?”
這下,男人看向顧晚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神經病似的。
好半晌,他輕佻鄙夷的眼神將顧晚的焦急暴躁盡收眼底后,也陰陽怪氣笑著嘲諷說:“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沒人讓我過來,我就是單純覺得這根紅繩被你看得這么重,那我就干脆把它偷走了再勒索你贖金唄,反正你那么有錢,肯定無論我要什么價錢你都會給……”
聽到這里的時候,顧晚剛開始還在強撐著的鎮定情緒終于有些掛不住,開始隱隱出現了破碎痕跡。
男人表情很是自然——無論是最開始的疑惑費解茫然,還是后來破罐子破摔后的鄙夷輕視。
他根本就不知道顧晚在說什么,甚至什么安安什么榮西顧,他更是聽都沒聽過。
他的衣服破舊,眼睛混濁,牙齒因為常年抽煙酗酒嚼檳榔而發黃得厲害,這么一幅吊兒郎當又滿不在乎的模樣,擺明了就是社會最底層的落魄失敗中年男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