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簡蔚真的被逗笑了,“我就欣賞你這種無論何時何地都能顛倒黑白的能力。”
“……”
“掛了。”
雖然現(xiàn)在有了簡蔚的資金流,但是想要填補厲家的漏洞卻還是不夠,等厲寒錫開完會議回到辦公室的時候,已經(jīng)有十幾封文件送到他桌子上討債了。
他焦頭爛額,忍不住動起他之前公司的主意。
正在搖擺不定時,厲寒勛打來了電話,開門見山地問他:“厲家怎么到現(xiàn)在還沒有被破產(chǎn)清算?”
厲寒錫解釋說:“因為我還在。”
厲寒勛被噎得沉默了幾秒鐘,苦口婆心地嘆息著勸說:“我知道你想保下厲家,可是就連我都能看得出來厲家現(xiàn)在大廈將傾,你就算是咬牙將你的公司和全部身家都拆碎了用來扶持厲家,恐怕也挽救不了它的滅亡。所以二叔不得不來打電話來勸你一句,順勢而為,松開手吧。”
“我知道二叔你是好心,畢竟不僅是你,似乎所有人都會這樣想——有些事情注定失敗了就不要努力了,注定那人離開就不要執(zhí)拗去另尋新歡吧。畢竟,成年人總是要懂得如何權(quán)衡利弊,再去順勢而為趨利避害的。”
厲寒錫明白厲寒勛的意思。
但是——
“我不愿意。”
他這樣執(zhí)拗認(rèn)真地表示自我:
“偏偏要一條路走到黑,偏偏要明知不可為而為之。”
厲寒勛無奈嘆息:“你這樣做到底圖什么呢?”
“我不圖什么,只圖自己心安,圖以后無論什么時候想起來,都不會懊惱后悔于當(dāng)初選擇。”
厲寒勛無奈嘆息,厲寒錫甚至都能想象得到他現(xiàn)在的表情。
“我早就知道肯定勸不了你,但作為你的叔叔,卻也不忍心看你撞南墻撞得頭破血流。”厲寒勛嘆息,“厲家對你來講意義非凡,我也不是草木之心。既然也姓厲,我就自然也得為其添磚加瓦——雖然不見得我能幫到你什么忙,但最起碼能給你稍稍喘息的機會。”
厲寒錫眼神微微松動,“二叔……”
“之前厲寒承打著厲家的名義簽訂的許多注定虧損的合同,我剛剛一一過目,發(fā)現(xiàn)很多人我都認(rèn)識也有些交情,我會盡力周旋,最起碼也會給你騰出來一周的喘息時間來。”
厲寒錫喉結(jié)艱難地翻涌著——
一周時間。
簡蔚的資金流最遲兩天就能打過來,如果真的能松緩松緩時間的話,確實幫了他大忙。
“謝謝二叔。”
“……大哥和大嫂的事情,很抱歉,我也是才知道。”厲寒勛準(zhǔn)備掛斷電話時候時,又這般說,“我知道你對這件事情有執(zhí)念,但是這件事情錯誤不在于當(dāng)時還不到十歲的你。甚至當(dāng)時就算是我知道了真相,卻也沒有能為大哥大嫂翻案證明的能力,所以,你別自責(zé),也別難過。”
掛斷電話的時候,辦公室過于安靜,厲寒錫就又突然想起來昨天的時候,顧晚賴著趴在他懷里跟他低聲說的那句:
別難過,我在呢。
其實自己說起來的話,他并沒有什么難過或悲傷的情緒,因為舊事恩怨已了,且人也已經(jīng)過世了那么多年,繼續(xù)拿多年前的事情折磨現(xiàn)在的他,確實有些沒必要。
但是在聽到顧晚的那句話時,他卻差點沒忍住破了心防,心房好像被誰敲開了一道縫隙,酸澀脹痛從里面流淌出來,快速地傳至了四肢百骸中。
這一刻,厲寒錫突然就很想念顧晚,開始瘋狂想念顧晚的那個擁抱。
下一秒,他霍然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