剎那間,顧晚腦袋里快速地閃爍過了很多片段光影。
她張了張嘴巴卻沒發出聲音。
“啪嗒——”
別墅突然出現了刺眼的光亮。
顧晚下意識地伸手,緩和了數息她平復好心情,再抬眼就看到慕容塵抬腿進來了,還慢條斯理地反鎖上了門。
顧晚剛想伸手去悄悄地打電話,就聽慕容塵平靜地提醒說:“這里的信號已經被我屏蔽了。”
“……”
只這一句話,顧晚就瞬間明白過來了。
她整個人的緊張情緒這才得以慢慢地放松下來。
重新恢復了平靜。
她靜靜地看著慕容塵朝她走近,等站在她面前三步距離居高臨下地盯著她的時候,她才勉強地扯出來個笑容問:
“小叔,你究竟是什么時候得了心理障礙的?”
“……在我十歲的時候。”
顧晚想了想她跟慕容塵的年齡差,恍然大悟,“也就是我走失的那一年。”
“不是走失。”慕容塵緩慢地蹲下來和顧晚保持平視,他眼神里滿是顧晚看不懂的情緒,好似百種情愫都揉碎了攤在里面,他啞聲補充解釋說:“你是被人拐賣的。”
顧晚皺起眉:“哈?”
頓了頓。
顧晚想起來了一件事情,“是小叔你拐賣了我?”
“……”
慕容塵搖頭。
“那你……”
“是我父親的朋友找到當時被慕容家收養的我,想讓我接手我父親的產業,去做那些違法卻暴利的生意。”慕容塵像是也覺得累了,就跟著顧晚的姿勢同樣在地毯上坐下,難得松弛,他補充地說:“我沒同意,憤然離開,后來才知道你那天去找我卻被他們意外撞見了,他們怕你將我們見面的事情告訴給慕容家的人,就把你給拐賣了。”
經這提醒,顧晚突然想起來了之前她高燒昏迷后做的亂七八糟的夢,她好像從里面重新摸索到了線索。
是這樣?
竟然……會是這樣的。
“我也是在你消失了三天后,才突然意識到你可能不是走失而是被人為擄走,可彼時我再去參加組織,卻被得知你已經受不住當時的惡劣環境,因為高燒不退而被他們隨手丟棄在了路邊。”
顧晚沉默。
“我一直在找你,可是當時才十歲的我在組織里都尚且站不穩腳跟,又怎么可能找得到你?但同樣我也如此卑劣,我不敢跟任何人說明我的懷疑,就只自己咬牙在暗處一邊擴大我自己的勢力,一邊在努力地找你。”
顧晚想了想嘲諷地笑了笑——
也是。
背靠這種組織,慕容塵怎么可能建立不起來強大的商業帝國?
也難怪慕容塵之后離開了慕容家就再也沒回來。
他有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