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晚皺眉。

她還沒來得及詢問其他有的沒的，古平寧醫生卻像是看出來了顧晚的為難和疑惑似的，接著往下補充說：

“但是這種情況是有的，并且其實在我們這行看來，封存覆蓋記憶也是很普遍的事情，因為很多事情，我們憑借自身的力量并無辦法排解郁結，所以不得不借助外部的力量。”

“有的人病情沒有特別嚴重，或許旅游散心，聽音樂或者做其他事情或者改變生活環境，只要能轉移注意力就可以將其慢慢地緩解掉那些不好的情緒，但是有些人則不同。有些人他無法排解自身不好的情緒，也不愿意將那些痛苦的事情給遺忘掉，所以這時候就需要我們出場。”

古平寧耐心地解釋著：

“就像——你應該聽說過一種手術，名叫額葉切除吧？簡單解釋呢，就是人類的大腦每個半球分為四個葉，額葉是其中最大的一個，大約占三分之一的體積，將其切除之后人會失去很多功能，包括很大一部分的性格，幾乎可以相當于做了這種手術后就會變成一個行尸走肉，但是這個手術的好處就是它會忘記掉所有不好的事情，壞處就是好的事情他也不會記得太多。”

“那是十九世紀四十年代左右的事情，這些年來，科技在發展，時代在進步。我們現在有更加文明先進的科技，可以用更加文明或穩妥的手段，將我們不好的記憶人為地刪除或者覆蓋了。”

顧晚聽著這些的時候一直都沒有說話，直到聽到額葉切除手術后才終于回了幾分神似的皺眉。

“我聽說過額葉切除手術，會對人體完成很大的損傷。那如果做你剛剛所說的這種手術的話，會對身體有什么不良的影響嗎？”

古平寧搖頭，過了會卻又遲疑著點了點頭，“雖然說這個手術已經很先進了，但其實多多少少還是會造成一些影響，因為人的記憶互相盤根交錯，千絲萬縷，很難能完全刪除或者覆蓋掉。”

“那……”

“所謂的負面影響呢，其實也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了吧，就是這個手術可能需要定期的做，否則人的記憶就有可能會像竹子似的，雖然將其砍掉了，但很快就又會像雨后春筍一樣重新冒出來。”

古平寧說到這里的時候還輕嘖了聲，一幅感慨欽佩的表情。

“所以其實仔細說起來，給你里面的這位患者所做手術的那個醫生，他真的技術很高明，因為患者現在想要想起來之前被他做手術遺忘的記憶，我雖然給他做了兩年多的治療，卻都沒有辦法讓他完全地想起來，甚至剛剛給他催眠試圖讓他回想過去的時候，他竟然都還直接昏迷過去了。”

顧晚突然渾身都跟著一激靈。

她擰眉。

“所以你剛剛催眠他，是為了讓他回憶被他遺忘的過去？”

古平寧糾正說：“嚴格意義上來說，并不是被他遺忘的過去，而是被人用人為手段逼迫他遺忘的那段記憶。”

顧晚擰眉。

她垂眼仔細地思索了半晌。

“你剛剛跟我說，他如今來說已經在你這里接受了兩年多的治療，是嗎？”

“是的。”

顧晚若有所思地想了想。

“那你能不能大致的幫忙估摸一下，他是在什么時候做的那種覆蓋他不好的記憶的手術呢？”

古平寧想了想說：“那肯定是在兩年多以前。如果想再仔細推論的話……這種手術要做，必須得在人體虛弱，免疫系統無暇顧及記憶的時候做，所以——”

古平寧皺眉問：“所以請問你這位家屬，患者在之前有生過什么重病嗎？”

顧晚卡殼。

病？

厲寒錫身體一直都很硬朗。

別說重病了，生病都是少之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