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寒錫似乎學會了說人話。
因為對于過往的這些話,他并沒有像以前那樣選擇沉默和霸道地命令她閉嘴或者少管閑事。
而是竟然屈尊降貴地來跟她解釋這是誤會了。
只是厲寒錫雖然有改變。
卻改變得還是少。
“是嗎?”所以顧晚深呼吸后還是選擇耐心地再次點破:“為什么現在你還沒告訴我來龍去脈,就先入為主地覺得我肯定幫不上忙呢?”
“甚至退一萬步來講,就算我真的幫不上任何的忙,可難道那樣我就不配擁有知道真相的權利了是嗎?我就活該被你瞞在鼓里嗎?”
顧晚說到這里的時候又微不可察地扯了扯嘴角。
像是在嘆氣了:
“還是說其實在你的心里,我一直都是你的附屬品,我不配跟你站在同等的位置上,所以我就活該信息落后,被你當成寵物一樣,養在金絲籠里,避過你自以為的所有風雨?”
厲寒錫似乎明白了,可卻似乎更加的恍惚和懵懂了。
“煩心事全部都交由我來處理,你只需要美美地過幸福平穩的生活就好,這樣難道不好嗎?”
顧晚平靜地說:“或許對別人來說是好的,可是對我來說不好。”
“為什么?”
對于厲寒錫真情實感的疑惑,顧晚是真的覺得自己在厲寒錫這里屬實是有些可笑了。
她不甘示弱也不卑不亢地回擊道:
“沒有為什么,反而是我需要問你一句——你為什么會覺得我想要過那種生活?”
“我跟你在一起那么多年,你不知道我的畫一幅能賣多少錢,也不知道我除了會繪畫之外還會做些什么。你也不了解我的學業和我的師父,甚至就連我什么時候慢慢積攢了欠你的那三個億,你都一概不知,你就真有的這么忽略我,這么地不了解我嗎?”
厲寒錫張了張嘴巴,可一時間卻什么話也沒能說出來。
他不懂。
怎么會有人不喜歡過那種幸福平穩的生活呢?
那種生活不應該是所有人都夢寐以求的生活嗎?
可偏偏顧晚卻就是要反其道而行之,她就想要知道這些意外和這些風險。
為什么?
“我擔心風雨會讓你生病,所以無論你走到哪里都想著給你撐傘,可是你卻為什么,反而要來怪我沒有讓你走進滂沱的大雨里?”
顧晚沒有因為得到幸福安穩的生活而高興,反而還因為這件事而在跟他生氣。
為什么呢?
他不懂。
“在你的視角里,你對我確實很好,你的確曾經救贖了瀕臨絕望站在懸崖邊上的我,替我遮擋了那些流蜚語和狂風驟雨,我也非常感激你。”
顧晚的眼神很真摯誠懇,她到底做不到埋怨厲寒錫,即便他如此地剛愎自用,獨裁又專斷。
“可是你是參天大樹,但我卻也并不是只能做一朵依靠著你而活的菟絲花。只要我也能有足夠的陽光雨露,我也想有朝一日能成為一棵參天的大樹。”
厲寒錫似乎明白了,但他還是想要勸說顧晚:“當一棵大樹有那么好嗎?樹大招風。”
顧晚揚眉,倒是也很坦然,但她的態度依舊堅定:“可能會有樹欲靜而風不止的事情發生,但是一個人有一個人的夢想,我就想成為樹,不想成為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