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是顧晚在訂婚宴上的反應過于坦然平靜,連蘇卿都有些疑惑地問她:“我記得你不像是沒有感情就能答應訂婚的那種脾氣,怎么這次竟然也能由著家里的安排,答應跟你不喜歡的人順利地完成訂婚儀式啦?”
顧晚貼著面膜懶洋洋地瞥了眼在旁邊滿臉好奇的蘇卿。
揚眉。
“好奇?”
“沒有特別好奇。”蘇卿眨眨眼睛,“只是想不明白。”
顧晚對蘇卿倒是也沒有隱瞞,“我知道自己遺忘了一部分的記憶,但是我卻沒辦法憑借醫療方面的高科技讓自己恢復,加上家里所有人提及那件事都諱莫如深,我又好奇地抓心撓肝,所以就干脆從善如流地同意了家里人提出來的訂婚。”
啊?
蘇卿眨眨眼睛。
這話——
好像是解釋了,但是又好像只是平靜地跟她說了一通莫名其妙的廢話。
“最開始我的真實目的并不是為了訂婚,因為我覺得,如果我遺忘的記憶對我真的很重要的話,那么除卻家人,總有人看不下去我跟我小叔的訂婚儀式前來挑釁找事,那么我自然而然地,就能順理成章地從找事的那些人嘴里得知我到底忘記了什么。”
蘇卿懵了下,終于后知后覺了顧晚的真實目的。
是在篩選。
篩選可能知道實情的人。
“那……”
“可是你也看到了,根本就沒有人來挑釁找事。”顧晚撕開面膜,情緒淡淡,“可能是畏懼于慕容家的權威,也可能是我家里人提前預料到了這種可能,所以干脆早就將其扼殺在了搖籃里面。”
蘇卿想了想,“昨天不是有個小偷來了嗎?那小偷的身份是不是不同尋常?”
呃。
顧晚突然被自己的口水嗆住,咳得面紅耳赤。
滿腦子都是那小偷將她擄進小黑屋里親吻的畫面。
黑暗。
肌膚相觸,呼吸交纏。
分明該是從來都沒有過的感受,她卻在黑暗中有種莫名異常熟稔的感覺——似乎之前曾經這樣親密的動作做過許多許多。
顧晚突然腦袋里冒出來了一個異常奇怪的想法,現在她所知道的是自己失去了一部分的記憶,并且那部分記憶很可能就和暖暖的親生父親有關系,可自己腦袋里卻沒有關于厲寒錫,這個她名義上三哥的記憶……
嘶。
難道說被她遺忘的人,暖暖的親生父親就是……
顧晚正胡思亂想,蘇卿突然困倦地打了個哈欠,無語吐槽道:“我爸也真是的,就算對我寄予厚望也不能把我當成老黃牛來用吧,我才離開三天,他就催我回去了……嘖,我一走他就病。”
顧晚亂七八糟的想法瞬間煙消云散。
她笑了笑。
“這就準備要回去了嗎?”
“是呀,不過晚晚你應該也快回去了吧——畢竟你做交換生的時間,過了這學期也就結束了。”
顧晚想了想,“可能還有一學期,但或許得回去整理一部分資料材料。”
“有什么事情都明天再說,先睡覺吧。”
“好。”
但是沒想到今晚竟然又做夢了,夢境里還是光怪陸離莫名其妙的場景,只不過這次沒有讓顧晚深覺窒息的事情,而是一些還算得上平靜安逸的事情。
男人出差結束踩著凌晨的月光回來時,她正因痛經而輾轉難眠,床邊稍微凹陷下去,隨即貼上來一具滾燙的身體。
她有所察覺,抗拒地伸手把他給往外推了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