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寒錫頓時無名火起,咬牙回頭就怒不可遏地要去掐顧晚的脖頸,但卻看到顧晚眼眶通紅,活像是一只被她逼到絕境的小兔子。
“厲寒錫你別欺人太甚!”
明明挨打的是厲寒錫。
顧晚卻哭的傷心。
“我已經……我已經不再是你豢養的金絲雀,你也已經沒有資格再這樣肆無忌憚地傷害折辱我了。”
傷害,折辱?
厲寒錫短暫地怔愣著。
他沒有。
他……
他本能地想伸手去擦顧晚的眼淚,卻對上顧晚充滿仇恨怨恨的眼神。
心臟最柔軟的部分猛然被恨恨刺痛。
白日里那場車禍給他造成的傷口所帶來的疼痛,竟然還沒有顧晚這個眼神來的狠。
……
“剛剛給你發消息讓你過來,期間等待的十幾分鐘里,我既想早些見你,又討厭見到你。因為你來不是因為你想見我,是因為擔心我會為難季宴。”
厲寒錫像是脫了力,難得卸除掉滿身冰霜寒刺。
他半張臉都隱匿于暗色。
聲音滿是譏諷自嘲:
“我給你發了車禍的慘烈照片,你不可能會認不出那被撞得近乎面目全非的車是誰的。”
“可是你在來到這里后,卻并不關心我有沒有傷,被撞得怎樣,你滿嘴都是季宴那個道貌岸然的罪魁禍首,滿嘴都是想為他開脫的話語。甚至我都把證據放在你面前了,你仍然不相信我說的話,覺得我荒誕,覺得是我在污蔑他。”
“車禍來臨時我覺得我就要死在那里,可是我還惦念著沒出席你的畫展,我的后備箱里還放著給你挑選的鮮花。可你卻覺得我做這些都是為了欺負你。”
“是不是我做事情,無論是什么事情,在你眼里都是在欺負你?”
“顧晚。”
“你對慕容夫人千恩萬謝,對季宴情意拳拳,甚至為了他們的事不惜以身飼虎,卻唯獨對我無情。”
“為什么?”
“明明你跌進深淵舉目無親的時候,是我救了你。”
“也是你主動來到我身邊的。”
“為什么現在急著擺脫我甚至想跟我老死不相往來的人,卻也是你?”
“我是什么?”
“我是你的墊腳石,是你的登天梯嗎?是你隨意可以舍棄掉的垃圾,是你最嗤之以鼻的過去嗎?”
……
厲寒錫從來沒跟顧晚說過這么多的話,很多時候他們私下相處的時候都是安靜的。
厲寒錫處理各種繁瑣困難的工作,她就在畫室里默默地繪畫或者擺弄自己的事情,晚上他們同床共枕時也沒有太多親密話講,因為厲寒錫很累,也懶得跟她講。
顧晚最開始每天都跟在厲寒錫身邊嘰嘰喳喳,后來始終得不到正向情感反饋后,也慢慢安靜下來。
再到后來,他們晚上在床上翻云覆雨共赴巫山,白天就各自去忙自己的事,有時候甚至就算迎面遇到,也不會打招呼。
好像離了床,就是陌生人。
厲寒錫話少,并且幾乎每次開口時都是命令的口吻,他不允許顧晚有可能脫離他的控制或者不聽他的命令,他要求顧晚事事都以他的指令為重。
顧晚最開始還想反抗掙扎,后來意識到就算掙扎反抗了也沒有用處。
她就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