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宴搖頭,他像是不懂,又像只是單純地想要自欺欺人。
“自渡不了?!?
顧晚就跟著把紅酒一飲而盡了,甜膩辛辣卻也醇香異常的口感百轉千回。
她有些疲倦。
“我以前……”她透過玻璃杯看向圓桌中心的花瓶里的花,怔愣著問,“是怎樣的?”
季宴順著顧晚的眼神看向了那正絢爛的百合。
想了想。
“以前,”他說:“你就像是瓶中百合。”
這和顧晚猜想的差不多,畢竟顧銘跳樓自殺后留下了很大一筆債務,她沒錢還賬只能賣身籌錢,厲寒錫花錢平了顧銘的欠債,她自然就成了被厲寒錫養在花瓶里的嬌花。
“我以前,過得開心嗎?”
季宴想了想果斷搖頭。
“你很想變成鳥飛離困住你的那座金絲籠?!?
顧晚問:“我是因為渴望自由,還是因為單純地想站在他的肩頭和他并肩?”
季宴怔愣。
他想說不是,可是顧晚的眼神那么簡單純粹,被用這樣的眼神看著的他實在說不出謊話去騙她。
良心道德站不穩。
他閉上眼。
沉默。
“看來是后者啊。”顧晚短暫地唏噓著輕嘖了聲,“看來果然如我所猜想的那樣,以前,我很喜歡他?!?
季宴喉結艱難地翻涌著,他眼眸深處有幾分忐忑和期待,試探著問:“現在你應該不喜歡他了吧?!?
“喜歡啊?!鳖櫷磔p嘆,“雖然恨鐵不成鋼,但是現在卻也不得不承認仍舊是喜歡的?!?
季宴愣了愣,訝然苦笑出聲。
意料之中。
愛情真的是一種很奇怪的東西。
他以為他能趁著他們都失憶的空當,見縫插針扭轉乾坤,卻沒想到相愛的本能還是驅使著他們彼此去往彼此所在的位置。
他根本就無法介入插足。
他一直都在他們之外。
顧晚和厲寒錫的失憶只是緣分陰差陽錯間對他的捉弄,并不是上天不舍得看他難過而多給他的一次機緣。
多可笑。
但事實卻又確實如此。
赤裸裸的。
如此狠心。
“那么接下來,你打算怎么做——去找厲寒錫嗎?”
“不?!鳖櫷砉麛嗟負u頭,“我應該是獨自走了很長很遠的一段路才離開了他,即便現在我已經不記得了,我也不想回頭。總覺得,如果我回頭了就是現在的我辜負了以前的我,所以在沒有想起來一切的時候,我不想去辜負以前的自己?!?
季宴似懂非懂,眼神卻跟著變得稍微明亮了點。
“所以你接下來是想……”
“我會離開。”
“自己嗎?”
顧晚搖頭否定了,“和我小……和我訂婚的那個人一起?!?
季宴稍微松了口氣,和誰都行,只要不和厲寒錫那就行。
“以后還能再見面嗎?”
顧晚點頭輕笑。
“當然,畢竟我們是朋友嘛?!?
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