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顧晚也沒有說出林語盈的事情,因為沒必要。
現在的厲寒錫并不記得幾年前跟顧晚恩怨糾纏的種種,他只是在這次顧晚回國之后才跟她意外重新產生了糾葛,他的記憶是留有一部分空缺陰影的。
顧晚實在沒辦法把過去的事情強加給現在完全不記得過去了的厲寒錫。
她只能沉默。
只能說,等他們彼此冷靜下來再思考這件事情吧。
厲寒錫倔犟地站在原地,垂眼看過來的眼神里一改先前的霸道強硬,變得哀傷又黯然,就像是只負傷淋雨的兇獸。
顧晚卻依舊拉開了門。
但剛關了門還沒來得及走呢,就看到旁邊想往角落里藏匿身形卻又實在找不到縫隙,所以尷尬地看天看地不住抓墻的……安安。
人在尷尬的時候總會假裝很忙。
這個位置再往前一點就能到門口了,就能聽到顧晚和厲寒錫的談話內容了。
顧晚眼眸微動,但還是假裝碰巧地走上前去輕聲打了招呼:
“安安小姐。”
“啊。”安安尷尬地抓著墻面的指節處都在隱隱泛白,她笑容尷尬訕然,憋了好半天,才也露出個笑就實在受不得這種尷尬的氛圍,腳底抹油溜走了,而樓梯口的厲寒錫也隱約有所察覺地跟了過來。
“安安小姐看起來表情很是受傷,你不追上去解釋安慰一下嗎?”
“我去解釋安慰什么?我喜歡的人從來都不是她。”
話是這么說,但——
“如果你真的不喜歡她,那就不應該留給她幻想。”顧晚抬頭看向安安逃跑的方向,恍惚間好像看到了過去的自己和林語盈,“有的時候一直聽之任之并不是保護人的良策,坦然說開,才能讓各自都能心無芥蒂地跨步向前。”
“那你呢?”厲寒錫執著地抿唇看向顧晚,“你看向你所謂名義上的未婚夫的眼神,永遠都是那么清明冷靜,我看得出來你明明就不喜歡他,為什么你卻要和他維持這種關系,而不選擇跟他就此分開,各奔前程?”
顧晚沉默。
顧晚只能將昔日厲寒錫所說的那句話原封不動地丟還給他:“因為他是最合適和我結婚的人選。”
厲寒錫擰眉。
“為什么?”他很執著,“比事業,我不比他差,比相貌,我不遑多讓。他能做到的事情我都能做到,他做不到的時候我也能努力去學。我不僅不會做得比他差,我還會比他做得更好。如果你執意要結婚的話,那為什么要跟他,而不跟我?”
“……”
顧晚被噎得啞口無。
好半晌才咬牙說:“因為我的女兒就是跟他生的。”
“你撒謊。”厲寒錫定定地盯著顧晚的眼睛,“就憑借你所謂名義上的未婚夫的那種深沉占有欲,如果女兒真的是他的話,他丟出來的聲明里一定還夾雜著一張親子鑒定書,可是沒有,就證明他拿不出來,那孩子并不是他的。”
行行行。
兩年不見厲寒錫還去進攻心理學了。
行。
顧晚差點都被氣笑了。
“你既然猜得這么精準又說的這么頭頭是道,那你覺得,女兒會是我跟誰一起生的呢?”
“我……”
厲寒錫緘默。
厲寒錫理直氣壯地挺起胸膛:“我之前就說過了,我就是孩子的爸爸。”
“……”
雖然某種意義上來講這話也是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