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吧?”
說完后,顧晚看到厲寒錫眼眸里有什么情緒破碎又重建,只從這微妙的變化里她就已經大致猜出來了答案,所以接下來也就沒什么情緒地扯了扯嘴角。
“看來我猜的并沒有錯,你根本就沒有徹底地忘記我。甚至于我們前段時間的重逢可能也有你的手筆,什么所謂一見鐘情,所謂的陰差陽錯一夜情后又成功吸引你的注意力,接下來又順利順水推舟地簽訂什么包養合同……全部都是你的蓄謀已久。”
說到這里顧晚的笑容帶了點自嘲的冷淡情緒。
“不過不得不說,你的演技確實很高超,因為如果你不說,再加上若非這次我陰差陽錯地找到了心理醫生的話,我真的可能全程甚至永遠都不會懷疑你。”
顧晚扯扯嘴角。
一時間卻也不知道該露出什么表情。
她覺得自己應該是憤怒的,可是在憤怒之余,卻覺得有些好笑。
這時候她終于深刻的意識到了那句話——原來人在極度無語的時候,是真的有可能會笑出來的。
“故意跟我搞一夜情重新攀扯上關系后,還在我面前裝作什么都不知道,想著以此來蓄意接近我的你,這次又到底是有什么企圖?”
問完后,顧晚看到厲寒錫本就有些虛弱蒼白的臉色似乎更加難看了些。
他開口似乎是想辯駁。
但很快卻又像是覺得自己辯無可辯似的,又選擇閉嘴。
始復循環欲又止的動作好幾次后,厲寒錫才啞聲開口:“所以,你到底是為什么會去找心理醫生?因為不高興嗎,還是……”
“我都已經戳穿了你的偽裝了,沒必要再跟我面前惺惺作態了吧?”顧晚深覺好笑和無奈,“咱們就真的不能打開天窗說亮話,坦誠布公地講一講這件事情嗎?”
厲寒錫聲音低沉:“那你想問什么。”
顧晚瞇起眼睛:“你其實從來都沒有忘記過我對吧?”
厲寒錫點頭,“我也不清楚我到底是怎么回事,每到夜深人靜或午夜夢回時都會想起你的一顰一笑。雖然我翻遍記憶,也始終無法在記憶里找到有你遺留下的痕跡,但是夜半驚醒時的心悸感卻總是在提醒我,你跟我的關系必定是非同尋常。”
顧晚微不可察地揚眉。
哦。
那看來她原本的猜想也是對的,厲寒錫并沒有將和她有關的過去完全想起來,他現在的記憶殘留在這分別的三年中。
顧晚垂眼,像是在嘆息似的:“既然你從來都沒有忘記過我,那為什么我們前段時間再度重逢的時候,你卻裝作什么都不記得了呢?”
“我……”厲寒錫啞口無,好半晌才艱澀道:“因為上次分開的時候我們就曾經說過的,如果我什么時候再去回想有關于你的事情時,能泰然自若而不會發病,我才會再去找你,可是這幾年里我做了很多努力嘗試,也配合著醫生做了許多的治療,但是效果卻總是差強人意。我擔心我再次見到你的時候,你會又像三年前那樣在餐廳里故意跟我提及過往,那樣,我就露餡了。”
顧晚又想起來那天的雪。
紛紛揚揚落了滿地。
她也跟著悵然若失地仰頭,緩慢地吐出了一口濁氣。
“那我們這次的重逢,是不是你的精心謀劃蓄謀已久?”
“不算精心謀劃,只是碰巧遇到,就猜你肯定會出現。”
厲寒錫眼神幽幽發亮。
他說:
“我在賭。”
顧晚瞇了瞇眼睛看他,“賭我會回來華國參加這次美展競賽嗎?”
到這里的時候,厲寒錫的眼神里突然帶了幾分勢在必得感的張揚和自信,“不,我在賭你,也并非對我全然無情無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