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名……這個我還真記不清,畢竟都過去快三十年了,我想想看啊。”
慕容晟被顧晚突如其來的問題給打了個措手不及。
沉默半晌。
他終于像是想起來了什么,“你小叔最開始好像姓難。”
寧?
“寧愿的寧?”
慕容晟解釋說:“是難,跟寧同音但不同字,這個字還有一種讀音是為難的難。這個姓氏早些年沒落得不行,全球也統共不剩下多少人了,加上確實可能寓意也不好,所以后來幾乎很多人都改了姓氏跟母親姓了。”
顧晚突然想起來了厲寒承。
厲寒承。
她壓低聲音顫抖著問:“所以小叔的母親姓什么?”
“好像是榮吧,說起來還跟榮西顧是同個姓。”
……
剎那,似乎有明亮日光得以沖破朦朧的霧靄。
江河山海倒灌。
——
厲寒承同母異父的哥哥。
被榮西顧帶在身邊那么多年最后卻被直接丟棄的,和她長相極為相似的安安。
古平寧醫生那里的種種記載。
三十多歲的年紀。
厲寒錫遭遇槍戰生死不明時被莫名其妙設計的失憶。
還有最后,就是她去而復返想著再跟慕容塵來個擁抱的時候,卻恰巧在不遠處聽到林海長叫慕容塵的那聲“榮爺”。
……
種種疑惑似乎都得到了解釋。
種種……
卻原來端倪早就出現了。
比如安安為什么會看到慕容塵的時候反應異常,為什么厲寒承會在看到慕容塵對他圍追堵截時那么輕松地就選擇了投降。
比如紅繩。
比如長相。
比如……
慕容塵究竟是怎么做到的,能在短短幾年時間里單手創造出如此龐大的商業帝國。
比如慕容塵幾乎每個月都會莫名其妙地出差到他們都不清楚的地方。
比如……
顧晚越想就越頭疼,她腦袋里好像分裂出來了兩個慕容塵,一個是含笑晏晏溫和儒雅的小叔,一個是殺人不眨眼喜歡看人生命流逝的惡魔。
兩個人生著同樣的面孔。
都在盯著她。
顧晚只感覺自己頭疼欲裂,她呼吸都變得艱難,死死地捏著心口位置喘息困難,匆忙掛掉了和慕容晟的電話后,獨立脫力地倚靠在沙發旁,看著偌大空蕩的別墅里的一角。
別墅沒有開燈,異常昏暗。
可偏偏就是在這樣昏暗的環境下,她卻偏偏看到了一點跳動的紅點。
她快速地走過去,撥開旁邊的裝飾品,一個針孔攝像頭就這么直接明白地出現在她的眼前。
“呼……呼……”
攝像頭。
誰安裝的?
顧晚還沒來得及去想,突然就聽得房門被誰輕輕推開了,她如驚恐之鳥地瞪大眼睛看向門口,就正好和披著一身月光的慕容塵對上了眼神。
慕容塵披著清冷的月色。
整個人都疏離淡漠。
顧晚視線下移,看到他手上戴著一雙和他整個人都不搭的白手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