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承認,我的確想利用你的家世背景、社會關系、掌握的資源,來幫我實現自己的理想。”劉議澤雖因心急而直接了些,倒是坦誠。這回,依舊沒有遮掩,大大方方承認了:
“但我更多的也想拯救你,我不想看見這樣一個天真爛漫、美好的姑娘,成為舊惡勢力的打手。”
“你怎么知道我是舊惡勢力的幫兇?不做他們的同盟,難道做你的同盟嗎?”方幼萍十分懷疑,他是不是跟誰都這樣說,也實在不知自己嬌縱任性、草菅人命,哪里美好了。
當然,如果有錢有權也叫美好的話,那她的確是為數不多美好的姑娘。
“我已習慣了與他為伍,且他能給我好處。你能給我什么好處?大餅、辛勞、苦難的生活,和不值一提的理想嗎?”
她的確不需要任何好處,因這些年已享受夠多。
劉議澤就是看準了她這一點,才在她身上多費心思,其他人也籠絡,只是沒有拉她入伍的收益大。那自然得把有限的精力,花在更重要的人身上。
“沒有。我們對于每一個封建腐朽墮落的靈魂,都急迫想拯救她們于水火中。”
方幼萍輕嗤一聲,隨著臺上的話劇演出結束,演員一一答謝完畢,陸續散場,也跟著起身了。
“方同學,我知道你從前是北疆少帥的夫人。自那日蔣理承離開后,我想起了你是方家女,又去查了些陳年舊事。”劉議澤同她一并起身,將雜七雜八的信息拼湊起來,揣測出了大概。
開口道:“蔣理承說你是未婚妻,可他那樣的封建殘余,又怎會真給你尊重。等你讀完書,就又得重復從前姨太太的命運。”
若沒有他提醒,方幼萍險些短暫忘了陳年舊事,忘了深宅古木、姨太太的勾心斗角、煙霧繚繞間的熏香和大煙,再沒有校園這樣湛藍的天空和澄澈好天氣。
“你讓我再想想吧。”
方幼萍離開前,想不到在戲園子能看見一熟悉身影,確定是鄭妍熙后,不自覺蹙了蹙眉。
“這是冤家路窄,還是你陰魂不散。怎么我在北疆時,你在北疆。我在北平時,你在北平。以前你纏著蔣頤圖,跟他像連體嬰兒似的,我能理解。現在又是為著什么?”
方幼萍突然有點后悔,沒接受蔣理承的建議,出行帶幾個衛兵,哪怕他們扮作布衣。免了再發生一次刺殺,也省得跟人產生齟齬時吃虧。雖敢沖撞她的人不多,可總有愣頭青。即便過后能讓那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但眼前的這口氣,如何能咽得下去。
“你跟蔣頤圖形影不離,我也能理解。你的事業已經進無可進了,就想通過嫁人,再上一步。只是現在還沒攀上,我倒是為你著急。你還得多努力啊,不然歲月不饒人,再過兩年等的人老珠黃。你更拿不到通向帥府的門票了。”
“本來我也是滬上和北平兩頭跑,事業重頭也在這邊。”鄭妍熙臉色鐵青地陰沉著臉,很想回懟一句‘那你呢,還不是被好幾個男人玩剩下的殘花敗柳,還是被老男人玩的,還是自己主動投懷送抱的’,但她生生忍住了。
倒不是怕后果不堪設想,自己不會次次那么幸運,沖撞了她,還都被她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