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想到他身邊人滿為患,自己可有可無,便壓下了那許多擔心。
“你和我說這些,我完全不知道意義。我只知道,在方宅,他與新納的六姨太,芙蓉帳暖。怎么了?是新人剛進府就膩了嗎?厭倦了再找新的唄。這世上從來不缺美人,就算美人不多,還不是先可著大帥挑?”
妓女看著場面一度十分混亂,想趁著幾個人爭執的時候,借機逃脫。
面對未知的命運,習慣被責打。深知退后一步是深淵,回妓院等待自己的只有泔水桶、糞便車,口鼻被灌辣椒水和脫光了衣裳,在冬夜罰跪。
她們有時會聽見妓女和公子的浪漫愛情故事,只覺說書的人缺了大德。
如今正欲逃跑,哪怕不知該往哪里跑。就被副官帶來的衛兵,捉了回來。
一陣拳打腳踢,直接無差別攻擊,妓女、妓院的打手、總探長,身上都挨了好幾腳。
衛兵口中吼道:“放肆!都給我老實點,軍爺讓你們走了嗎?給你們慣的,本就是玩物,真拿自己當小嬌嬌了。”
“大帥以前的確到過青樓,但那不是打江山的階段嗎?那時候你還沒出生呢,又是他血氣方剛的時候。現在功成名就了,身邊的親兵,還要為你踏這腌臜之地。”副官啐了一口,看著倒在地上鼻青臉腫的妓女,無語好氣又好笑,也不知道他們在作什么妖:
“得嘞,你們把人帶走吧。是自己用,還轉手賣,亦或當成歌舞伎養起來,隨你。只是,你記得去跟大帥說明情況。還有,她們身上大多帶病,你自己小心點,被被傳染了。不然身上奇癢,活受罪。”
副官也不知她在北平學的什么醫學,連常識都沒有。想來也是,富貴人家教養出來的小姐,哪兒能受得了求學那份辛苦。且她當時去北平讀書,就是為了跟大帥賭氣,不去做手術。
將蔣理承氣了個夠嗆,卻是沒什么法子。
但他的話,在方幼萍眼里,與放屁無異:“裝的道貌岸然,誰不知道你們這些泥腿子,都是大尾巴狼。你們是沒嫖過,還是以后不去妓院了?只怕平時沒少去,不管是明著還是暗著。”
一句話將人的傷疤揭開,絲毫不給替自己解圍的留余地,對劉議澤同樣沒有溫軟語:“你把北疆的妓女運到江南去,再將江南的妓女運到北疆,意義何在?離開曾經壓迫她們的,就不會新的壓迫者了嗎?”
“換個環境,有利于她們重建心理。離開從前盤根錯節的關系,不容易重蹈覆轍。且以前欺辱過她們的人,不會順藤摸瓜,多了繼續欺辱她們的機會。換個新身份,才能重新堂堂正正做人。”劉議澤說。
副官見他開口就煩,眼見他將幾個妓女都帶走了,也沒反駁。
而是低下頭,語氣更加哀求,哄小祖宗道:“姑奶奶,我不敢拿大帥的健康說笑。但……還是懇請您早點回去看看,他病了有一段時日了。哪怕他好了,你再離開,去追求你那什么自由獨立也行。既然當初,他是你救的,你好人做到底。你忍心讓自己差點付出生命,換來他平安無恙,他現在卻不珍惜自己身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