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既然如你所說,這樣說就等于這樣做過,否則不會這樣有經(jīng)驗。那么你呢?你是不是也是跟野男人偷情,生下的蔣頤圖,不然你怎會這么懂?”方幼萍反問道。
若非看不下去,她實不愿跟人正面交鋒。跟一目不識丁的鄉(xiāng)野婦人爭執(zhí),算什么能耐?反倒自降身價。
“我不是……我沒有……我是看你這樣輕易開口,浪蕩輕浮,才推測她們也這樣?!泵K于再說不出一句話來,蔣頤圖倒是松了一口氣。
“喜歡罵?”蔣理承垂了眸子,收回了給她的那些恩賜:
“不需要你去大戶人家上工賺口糧,是我看在逆子的顏面上,畢竟兒子都這么大了。可誰知,你給臉不要臉。既然你永遠也改不了,就別怪我不念舊情?!?
蔣理承揮了揮手,勒令下人將她拖出去,吩咐道:“既然她不知好歹,死到臨頭還嘴硬。以后收回她的香車寶馬,每日只給餓不死的口糧就是。至于金銀珠寶、華服美事,一概沒收。就像尋常寒門那樣生活,便是。”
蔣頤圖沒再說什么,哪怕知道母親前路坎坷。也是母親自己作的,自己的選擇。不珍惜父親的松口,去‘謝主隆恩’,還蠢笨如豬狗,恨不能被皇上株連九族。那神仙來了,也救不了她。
眼見母親被拉了出去,不知是不是藥效發(fā)作,最后一步已明顯暈厥了過去。但衛(wèi)兵沒有放手,依舊拖著她,如同拖著一攤爛泥一般。將軟趴趴身體如苗條的棄婦,因禍從口出的棄婦,拽離了帥府。
“父親,母親如今失了寵,墻倒眾人推,以后誰都能去踩上一腳。這是她自作自受。但看樣子,藥效遠不止將人毒啞。能不能讓我陪她回鄉(xiāng)下,亦或送她去洋人醫(yī)館。她啞巴也好,聾子也罷,都是她罪有應得。但是兒不愿讓她死掉,若是她死了,以后我在這世上就再沒有娘親了?!?
“頤圖哥哥,我能理解你??赡阋仓?,從前皇宮里失寵的嬪妃,日子過得有多艱難。你也說了,這是她應得的。那么你如此這般巴巴地跑過去,有風頭無倆的受寵太子給她撐腰,她還如何作繭自縛?這不是等于,她來帥府鬧了一通,大放厥詞后,還有你給她兜底嗎?”方幼萍溫聲勸過后,蔣理承依然永遠站在她這邊。
知曉了她的態(tài)度,沒由著兒子:“萍萍說得是,你就待在帥府,不必去奔波。她自己自求多福吧。明日還有許多事,我公務繁忙,你不幫我分憂,哪還有多余的精力,去做這些無用之事?”
“頤圖哥哥也別恨我,是她為難我的,此仇不報非君子。若她好好語,我難道不想請她坐下,客客氣氣的給她捧一杯茶,主動喚一聲叔母?我從不主動與人為敵,我有家教,再者說,跟她水火不容,對我而,有什么好處?我也想學五媽媽一樣,給自己留個好名聲?!狈接灼疾慌聫拇烁耨R哥哥生分了,只是想跟他說清楚。
“頤圖哥哥若是因我阻攔你去探望,而恨我,我也無話可說。可我相信哥哥也是明事理之人。原本我沒有任何與她為敵的理由,哪怕是爭風吃醋,她比那些早已經(jīng)失寵的二姨太、三姨太之流,也差出天際。根本構(gòu)不成我的威脅,也不值得讓我去跟她爭風吃醋?!?
“是,我知道,我只是心里難受,不怪你。我既怪她為何把一手好牌打得稀爛,也怪自己沒本事,沒有三寸不爛之舌,能讓她聽我的勸說?!笔Y頤圖真的沒有怪她,不全是因著自己對她習慣了無底線的縱容,還有沒得不怪加害者,去怪受害者的。小妹也不過自保而已。
“夜深了,你也早些歇息吧?!狈接灼寂c蔣理承先行離開。
蔣頤圖獨自坐在廳堂,依舊止不住心事重重。起初是對母親的擔心,而后便是對自己前路的迷茫。萍兒妹妹像禍國妖姬,父親又被她吃得透透的,為她聽計從。
父親對發(fā)妻的絕情,讓他覺著可怕。不知這樣的命運,會不會有一天也落到自己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