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妾身對您忠心耿耿,就算今日將我殺了,我也不能睜著眼睛說瞎話,明明沒做過的事,偏因著恐懼被屈打成招,說我做過。”柴姣跪在蔣理承的腳邊,任由嘴角的鮮血流下來,也未抬手去擦。
甚至她盼著自己看起來,更慘兮兮一點,能引起他哪怕一絲一毫的憐憫。
郎心如鐵只要有絲毫松動,她都能力挽狂瀾、化險為夷,偏他現在堅硬強勢,無懈可擊,讓她找不到絲毫翻身的機會。
“老爺,你可以說我笨,說我蠢,說我貌丑無鹽。說我不能自食其力,只能依附于你,做你的米蟲。說我不夠獨立清醒,頭發長見識短,一輩子只能是深宅婦人。但是,你唯獨不能懷疑我對您的真心啊!”
“謊不會傷人,真相才是快刀。叔父說你只會圍著丈夫和孩子轉,那是在夸你。因為你一直想給自己立一個賢妻良母的形象,憑什么獎勵你?又不能懷疑你,還得夸你,怎么好事都讓你占盡了。占便宜沒夠嗎?”方幼萍難得見她狼狽模樣,居高臨下道:
“我知道你不敢認,因為不認,叔父去調查還需要時間。而你憑著這個時間,再耍耍手腕、使使狐媚妖術,睡你兩次,一睡解千愁。你就又能蒙混過關了。”
“只是你做錯了,你誣陷萍萍,老爺不會在乎。但你勾結軍醫,就算你被睡爛了,再有十個腦袋,也不夠砍的。”張沐琪還想說,何況她動得是龍裔,只是想到自己和其他幾房姨太太的孩子,幾乎從未得到過老爺的重視,便將這句話咽了回去。
“誰說我不在乎萍萍被誣陷?饒是這一條,你就不配繼續留在北地。”蔣理承到底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很快將自己的怒火平息了下來。他不想在盛怒下,失去理智,由著情緒做出什么讓自己后悔的事。
因著天子一,駟馬難追。只怕他清醒過后,收回成命,一切便已經來不及了。
“柴姣,你說實話,我可以念在你尚有坦誠的份兒上,記得你從前服侍過我的辛勞。否則,我即刻讓你的兒子,養在四姨太那兒。她說的對,你這樣心術不正的蛇蝎毒婦,也不配繼續養孩子。”
“老爺,妾身無罪,你要讓妾身認什么罪責?”柴姣跪在那里,直跪得膝蓋淤青,也不敢讓身體有絲毫搖晃。
她十分慶幸,今日未帶兒子過來。本來有過一瞬間的猶豫,要么讓老爺寵愛的老幺過來,保不齊看見孩子,還能對自己心軟幾分。
但柴姣最后還是作罷,她從不舍得把孩子推到前面去,當槍使。如若犧牲了孩子的利益、情緒、暫時的健康,那一定也是為了孩子,而不是為了自己。
沒有父愛子,則為之計深遠,柴姣就要既當爹又當娘,為她身上掉下來的肉,爭取到最大利益。
“是軍醫,他一直覬覦妾身美色,想讓妾身跟他一度春宵,得不到才惱羞成怒。先害我兒子,又來栽贓我。要我看,他就是個瘋子!老爺若是不信,可以去調查。他家里現在都是我的唱片,喜歡京戲的從來都不是他爹娘,他更沉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