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醫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卻在此刻還選擇撒謊,必定死無葬身之地。
但也不能全認了,挑懲罰較輕的認了,保不齊還能保自己一命。
在大帥眼里,跟被休的姨太太偷情,是重罪、但罪不至死。但害大帥的小祖宗,則是嫌自己命長。
“我不敢欺騙大帥,若大帥給我體面,我還不知好歹,反倒以為大帥可欺,才是德不配位。不值得大帥給我高官厚祿,也是腦子不用可以捐給需要的人。”
他承認了自己醫術不精,無非被罷官貶謫,左右也不可能繼續留在北疆任職了。
但他這個解釋,第一個在蔣浚業那兒就不過關,但聽他嗤笑了一聲,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
“你?醫術不精?給我小媽誤診了?拜托,你是御醫,不是江湖郎中。就算是赤腳醫生,也不會這般昏庸。到了現在,你還在巧舌如簧,我看你這舌頭繼續留著,也沒什么用了。”
若非父親在這,他不敢過于越俎代庖,不然就直接下令,讓衛兵割了他的舌頭。
至于四姨太的裙下臣,跟他有什么關系?他不僅不會保全,還得將他踩到土里,省得別人的勢力、自己的對頭,哪天翻了身,更不好對付。
他就是要鏟除其他人的左膀右臂,只扶持自己的肱骨之臣。
“而且你們倆偷情的時候,沒對好口信嗎?現在連供詞都不一樣,咋地,光顧著及時行樂,一點不為長遠打算?”
“是覺得我叔父不會察覺,還是就算察覺了,也不會對你們怎么樣?”方幼萍從旁接了一句,自然不會躲在蔣浚業身后,看他獨自為自己披荊斬棘。
又跟了一句:“還是說,叔父能一直相信你,我在你們面前,毫無勝算。叔父哪怕信一個跟別人偷情的婊子,也不肯信我這個為他忠貞不渝的傻瓜。”
“就是。只是我還不知道,為何四媽媽誹謗別人紅杏出墻時,說的頭頭是道。那時候我還以為,是你看的話本故事多,兼之想象力豐富,因而可以口若懸河。”蔣浚業也不知自己從何時、也變成這副長舌婦的模樣了。
只知道要跟小媽站在一起,哪怕放下家國大事、心胸寬闊,跟她一起為著婦人之事嚼舌根也無妨。
“原來陳述事實、高密,不是你的特長,編故事、污蔑別人,才是你的天賦。也算你敬業,為藝術獻身了。為了往小媽身上潑臟水,不惜舍身炸糞坑,親自體驗偷情的感覺。”
“也不算白體驗,不是嗎?至少有了經驗,污蔑我的時候,讓叔父都信了。”方幼萍嘴邊始終掛著若有若無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