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平時罵妻子一口一個‘想男人’,‘離開男人活不了’,但真正不能沒有女人的——是他。
趁著娘沒跟這陌生人一拍即合前,退了一步,出了個主意:“要不這樣,等她生了孩子,我就將妻子典出去,讓她給別人生兒子,賺幾個銅板。把買她的錢賺回來,我就把她放了,或者白給你們都行。”
“我現在就把人帶走,我告訴你,你肆意把女人當成屠宰場里的牲畜處置,就該遭受天譴。但現在律法不健全,沒人管你,我沒法掰當局者昏君的思想,弱和差的是這個制度。”劉議澤怎會聽他畫這種大餅,甚至壓根沒跟他談任何條件,而是直接通知:
“但我就是天道,不給你懲罰,不是你做的對,而是我騰不出手。給你補償?你在想什么美事?我現在就將人帶走。你們誰敢攔著,我就打折他的腿。”
劉議澤并沒有恐嚇,而是說完就執行。
方幼萍心緒翻涌地看著這一切,一不發地跟隨他的腳步,衛兵會護著小姐,可還是進了句:
“大帥若是知道,一定不會同意他們這樣做。他們無異于給大帥上眼藥。現在他們沒成什么氣候,大帥不會管他們。一旦抨擊統治者的聲音,連成一片,大帥必定讓他們身首異處。”
方幼萍腦子里很亂,努力去分辨這件事的重量,蔣理承的容忍度,以及劉議澤的分寸。
“我也不知事情會發展到什么地步,或許找個機會,安排劉議澤與叔父見一面,聽一聽他的理想。就算不能獲得支持,之前不會為難。萬一……”
“你很清楚,帥爺不會答應。甚至壓根不會給他這次見面的機會。”衛兵毫不留情地提醒道,“小姐該不會看帥爺縱容你,就以為他誰都寵溺。這種螻蟻,怎配站到大帥跟前?”
方幼萍想起那次方家家宴,父親壽辰,是劉議澤與叔父難得的會面。
可惜那次兩個人都忙著賭氣,忘了正事。
眨眼間到了地窖,黑咕隆咚的地方,充斥著食物殘渣混合著糞便的惡臭。
入眼是個蓬頭垢面的女人,她衣不蔽體,頭發蓬亂、粘連在一起,黏黏膩膩,讓人看不清面頰,分辨不出年齡,甚至不知她是醒著,還是昏迷著。亦或半昏半醒。
女人見有光照進來,本能用手去遮擋,驚恐地口中發出嗚咽,連驚叫也不敢大聲。
方幼萍努力去聽,才聽見她口中在求救:“別打我了,求你,殺了我吧!救我!救救我!救命!”
直到她動了一動,方幼萍才看清楚她腳底下、腳踝上,拴著一指粗、用來拴狗的鐵鏈子,而她腳腕處的皮肉已被磨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