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可以如此,女人怎么行?
漫說不能將男人置于糟糠之妻的位置,蔣理承那樣的人物,更是扮演不了被拋棄的童養媳的角色。
“改了再犯,犯了再改是嗎?”有夜風吹起她鬢角的發絲,方幼萍抬手掖了掖鬢邊,抿唇笑笑:
“給不給你機會,是我的事。你憑什么強求?給你時間,然后呢?讓你舊疾復發,反反復復嗎?”
倒不如她及時止損,抽身出來,不在意就不會心痛了。
“萍萍,我知道你難受,你打我罵我都成,但別再冷暴力了。冷暴力最傷人。你又何必自我欺騙?若你真像你形容的那樣,絲毫不在意我,你這樣的性子,又怎會繼續留在帥府。”蔣理承見她緊抿著下唇,一副油鹽不進的模樣,突然有幾分慌了。
怕她下一句賭氣說出決絕分開的話,甚至做出無情訣別的事,直接跑回北平。他不知再來一次,還能如何低頭將她哄回來。哪怕招不在新管用就行,他也沒這份耐心了。
“是啊。”情緒失控之后,便有幾分急躁,也沒那么注意溫和的辭,溫柔也不見了蹤跡:“我怎么就沒萍萍的果斷干脆,灑脫和勇敢。拿得起放得下,收放自如。說不在意了,就能瞬間不在意。不像我,甚至不像大多數普通正常人那樣,來回糾結,反反復復,想清醒超脫,都身不由己。”
“你不要給我臉色看,若是你對待我,像對待一只寵物,想用鐵鏈拴住就拴住,想牽出去遛遛放風就放風,想多養只別的寵物就多養一只。那你余生都不會再得到我的真心在意。”方幼萍知道他的心狠手辣,為防失了他的寵愛后,他變得冷血無情,遂是在與他博弈時,用威脅試探他的底線。
她深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若他對自己再沒了疼惜與庇護,她又能逃到哪兒去?北平不是安身立命之所,讀書的殿堂亦不是象牙塔。便是跑到西洋或東洋,那些首領不怕蔣理承,但也沒有得罪他的必要。在普通人和執掌江山的統帥之間,當然會毫不猶豫地犧牲方幼萍這個普通人。
“我如今還在帥府,讓你達成所愿,你還不滿意。也許吧,事事都讓你順心如意之后,你便不懂得珍惜為何物,以為這是都是你應得的。只是我想問問,我現在在你身邊,如果還不能讓你滿意,那么我該怎么做,你告訴我,我去學學。”
是讓她搖尾乞憐,還是情意綿綿。讓她溫柔小意,還是噓寒問暖。
最好再給她一個樣本,讓她照著標桿去東施效顰。
“萍萍,我從來沒想過讓你去學誰,不管是巧令色的柴姣,還是溫婉嫵媚的張沐琪,她們若真有那么好,就不會被我拋下了。相反,保不齊她們在背后,偷偷的想學你呢。”蔣理承意識到自己方才太兇了,可能嚇到了她,立即將話拉了回來:
“萍萍,你不用因為害怕,而對我畏手畏腳,那樣就失了靈魂。我想將你好好呵護,若反而讓你枯萎了,我才會自責懊悔。”
他的話,讓她稍稍放心了一些,只剩苦笑:“也許,人都是矛盾的吧。你對我冷淡時,我恐沒了現在閑適的生活。你對我熱烈時,我又因你的所作所為而痛心。”
方幼萍釋懷一笑:“難得下江南,畢竟你日理萬機。去別的女人那兒嘗嘗鮮吧,反正這也是你的傳統藝能了。跟我吵架,就找別的女人,王錚瑤是,柴姣也是。我理解不了你們這些三妻四妾的舊時代老爺,我先去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