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的事,我從不去想。珍惜眼前,享受當下。誰知道明天和意外哪個先來,萬一我壓根活不到那個時候。今天的未雨綢繆,不是白費功夫了嗎?”楊沐宸對于以后,沒什么打算,倒不如看看早餐吃什么。
蔣頤圖與她一并下了樓,忽然覺著這兩個姑娘有意思。一個胸無大志,一個天天唱衰。小表妹也整日覺著,帥府不會不盛不衰,早晚江河日下。因而兩個人出奇一致地混吃等死。
“從前都是去五媽媽房里吃,現(xiàn)在就是去父親房里了。其實你得感謝萍萍,父親為了她將那些姨太太都驅逐出去了。你現(xiàn)在可以前人栽樹后人乘涼。”蔣頤圖想到自己在鄉(xiāng)下的母親,有幾分于心不忍,開口時,便也未思索更多。
“得空,你也去看看我娘親吧。給些接濟什么的,這種事,你出面比我出面更好。且你剛嫁過來,正是風頭無倆的時候,就算父親知道,也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父親雖與她登報離婚了,但是血親打斷骨頭連著筋,走到哪兒她都是我娘親。”
“她是你娘親,又是血濃于水,又是骨肉至親的,怎么你不自己不去沖鋒陷陣孝順,就推我去前線呢?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孝順外包嗎?出了事,我被公爹厭惡,你倒是能抽身出去。回頭靠著你對我的內(nèi)疚活著,可也處境變得艱難了,你的內(nèi)疚又能維持多久呢?”楊沐宸覺得有幾分莫名其妙,出門走去公爹的院子里用早餐的腳步、都緩了幾分。
最靠不住的,就是男人的感動。在她眼里,男人都是狗,對他差他記不住,對他好也換不來任何實際利益。
“我實話跟你說,別說你母親只是一個粗鄙的鄉(xiāng)下婦人,我跟她不可能有共同話題。便是她有思想,有文化,跟我能聊到一起去,我也不會主動去捧她的臭腳的。若是把我當成那等賢良傳統(tǒng)的兒婦,你就錯了。若你需要那樣的,你壓根不該去聯(lián)姻。自己物色,多好啊!難道是你父親逼著你聯(lián)姻?”
蔣頤圖仿佛遭了一記重拳,對于他的癡心妄想。
昨夜甚至是自從它嫁進來的每一夜,床笫之歡時,都很愉悅合拍。看她享受其中,還以為他們倆靈活也能貼近。
看來都是他想多了,他能掌控女人的身體,以為就能拿捏女人的心里。其實女人連她自己都弄不懂自己,更遑論別人去洞察她。
“是,我錯了。我不該讓你到我母親跟前去盡孝,因為換位思考,我也確實沒為你父母做過什么,哪怕你開口要求,我應該也會拒絕。尤其,若是兩家利益沖突時,我也會優(yōu)先我父親的利益。”
只是他仍舊覺得悲哀和巨大的失落,若是他母親還是大夫人,是正妻,那即便兒婦再任性,也不能不食人間煙火、不懂事地不去拜訪、請安。只能說,自己娘家不爭氣,怪不得旁人。
“只是將心比心,若是你父女苦守寒窯,你也不是什么世家女,你懇請我去看一眼,我一定會去。”
“這話你自己信嗎?我若真是寒門,現(xiàn)在根本沒有機會站在這里。別說寒門,就是中產(chǎn),你會給小門小戶之女一個機會嗎?否則,今日站在你身邊的,為何不是你喜歡的女子,或者之前跟你好過的女子?”楊沐宸沒將話挑明,那便是在嫁過來之前,楊府就替她打探過夫家的人際關系、族人成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