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姣離開后,蔣理承與小丫頭的關系、并沒有他想象中的親近,依舊如若冰霜。
到了晚宴時分,原本的一家子又多了新成員。但方幼萍對于這個不速之客,依舊沒有半分習慣。
若是擱在從前,她實在不爽,也不想勉強自己,直接閉門不出,晚膳一個人就吃了。不去湊老父親帶著兩個兒子晚餐的熱鬧。左右也沒人說她什么,敢說她也不會委曲求全,直接懟回去就是。
這回是因蔣理承飛往鄰國,一連幾日未回來,表面上出于禮節露面,一家人吃個團圓飯。實際上,是她思念他,惦念他,才肯賞光。
“難得看見小媽,雖在一個屋檐下,卻稱不上每天抬頭不見低頭見。想約小媽一塊用晚膳太難了,不知道,還當我們隔了十萬八千里呢。”既沒有食不寢不語的規矩,楊沐宸便找了話題,先開了口:
“小媽比名角兒出身的五媽媽還難約,還真是,迢迢牽牛星,皎皎河漢女。兩個人若是互相惦念,即便隔著一道銀河,也能彼此遙望。若是心懷芥蒂,哪怕同床共枕,也是同床異夢。”
“你又懂了。怎么?晚上你趴我窗戶上看了,至于你說的柴姣,虧你這么惦記著她,當初執行正義的時候,你也沒少出力。蔣泓浩又不瞎,除非你天天哄騙小孩子,給他灌了迷魂湯,讓你自己洗清罪責,讓他只恨我一個人。”方幼萍拿起刀和叉子,慢條斯理地切著牛排。
頭也不抬道:“怎么?你以前很想約柴姣嗎?那她在北地的時候,也沒見你多主動。只有天天拿著正妻的架子,打壓那些妾氏的樣子。可沒想過柴姣是老藝術家。”
“約什么約,一個活死人,還提她干什么?你想約她,也得看人家給不給你眼色。”蔣頤圖發覺自己這個媳婦兒——不知是沒有對手了,還是怎么回事兒,愈發呆也愈發口無遮攔了。
“以前倒是沒發覺你是戲迷,還是你純想給誰添堵的。吃飯呢!五媽媽現在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丈夫,以后還會有自己的生活,你在這里扯什么。”
蔣理承未發一,靜靜看著家眷爭執。從前一向不碰西餐,頭一回用刀叉切了牛排,他不會使什么巧勁兒,只用蠻力,很快便穿透了牛排,將盤子剌得沙沙作響。
“廚子有進步,現在懂得準備幾種不同口味的食物。有西餐,有中餐,有淮揚菜,有甜品,這樣每個人都能吃得很愉快。”
“是啊。謝父親這般體貼細致,做小孩子的,感激不盡。想必是五媽媽從前掌家時,提前交代小廚房要做父親喜歡的。所以小廚房便沒有考慮這么多。”楊沐宸道。
“是啊,還是柴姣溫柔賢惠,知道怎么伺候男人。老爺又跟她珠聯璧合,懂得照顧家眷。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方幼萍并未動蔣理承推到自己面前的牛排,同時停下了手上所有動作,溫吞地看了蔣理承一眼,哂笑道:
“我記著叔父以前說過,我才是那個小朋友。原來,小朋友可真多。也是,帝王的溫柔,向來濫情,怎會屬于我一個。”
若是擱在從前,給別人的再給她,她會直接拒絕。但現在,被他治好了所有矯情病。沒那多余的力氣,去傷春悲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