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理承被兒子這一本正經的模樣,逗的忍俊不禁。
他這人一向吃軟不吃硬,尤其對方以退為進,還是他看重的家人,頓時什么脾氣都煙消云散了。還有幾分懊悔,后悔自己不該跟兒子發無名火。
“你小小年紀,懂什么?有什么不舒服的,就跟下人說。她們這些嬤嬤有義務伺候好主子。”
蔣理承只怕小丫頭好性子,對待下人也只講究民主和尊重,偏縱得他們無法無天,蹬鼻子上臉。也需得人去管制她們。
有時覺著,楊沐宸掌家,雖不如從前的柴姣,到底比他捧在手心的小姑娘,是要好很多。
只是他自以為的父子倆可以留下,方幼萍卻只有趕客的意思。
“不回去嗎?我很想說,明日還有政務要處理,總不能一直待鄉下。半夜趕路,更是辛苦。但那不符合我的性子,我不如直說?!遍w樓下,庭院里,一盞大紅燈籠高懸于屋檐下,兼之螢火蟲上下飛舞。
方幼萍感受不到一絲羅曼蒂克,仿佛在他身邊,就是無盡的頹靡。
說出來的話,也像刀子般、不留情面:“是我誤解了,我以為我住在這里,就是這兒的女主人。忘了這是帥府的宅院。你們想留就留,根本不需要經過我同意和允許。”
“萍萍,你若是這樣想,從前我走南闖北,路過方宅,不也是想留宿立即留宿?假使我們真的形同陌路,亦或你與帥府,從未有過淵源。難道我去你家里,都不能借取一晚嗎?”蔣理承聽她這話,便覺連呼吸都有幾分頓重。
強忍著刺心般的痛楚,還在給予她溫柔和耐心:“是我不好,不該自作主張,以為在你身邊,就是我的港口。應該跟你商量一下,那我現在問問你,不知道是否還來得及。”
蔣理承灰心卻不敢表現出一絲一毫的失落,也許萍萍眼底的疏遠,他卻始終無法習慣這份疏離。
尤其他以為的走過場,在她那兒卻直接碰了壁。
“留下來干什么?叔父在哪兒培養出來的新癖好,偏愛在外宅跟外室子偷情。當初跟五媽媽,不也是一吻定情、地老天荒、藕斷絲連、舊情復燃嗎?”
蔣理承仿佛被迎面抽了一巴掌,這無形的耳光,卻比真打在他臉上,還讓他難捱,只覺火辣辣的疼。
“萍萍,你到底想怎樣?我怎么做,你才能原諒我,放過我?!?
“怎么樣都不能?!狈接灼家蛔忠活D道,清晰冷情。
甚至覺著,這個問題根本沒有詢問的必要。因他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再有下次,看見女人還是不能做到坐懷不亂。
“叔父,你我都沒有錯,或者錯的人是我。我一開始能包容你三妻四妾,后來我離開了圍城,看了外面的世界,便不能接受了。你沒什么改變,跟以前一樣,是我不能包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