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勝利者對自己的疆土,有絕對的主導權。于東澤趕盡殺絕,也是可以的。
“父親連這個都能忍,難怪小媽一直與您若即若離。因為就知道,什么家眷親情,在你眼里,都沒有利益、得失、地盤重要。”蔣浚業憋不住,終于還是說出了口:
“若是有一日我重復大哥的命運,漫說沒了眼睛,哪怕命沒了,父親也不會動肝火,更不會幫我報仇。只要于東澤還有利用價值,我是修煉不到您這樣的心如磐石,已沒了七情六欲。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
什么殺父之仇、奪妻之恨,在他那里都是不存在的。也許是這就是高處不勝寒吧,當一個人站到足夠高的地方時,就能永遠理智清醒地、讓自己利益最大化了。
“我有時候真想知道,父親的底線在哪里。你的人情世故,我看得夠多了。何時能看看父親的真性情。”
蔣理承沒反駁,因似乎的確如此。人與人之間,就像國與國之間。哪怕某國曾對某國燒殺搶掠、大肆屠城,短暫地彼此怨懟后,過兩年又能重歸于好。
“我知道父親這樣做,也可以為自己找出冠冕堂皇的理由。諸如為了世界和平,為了黎民百姓。也許吧,父親是生來的君王,而我平庸的只能做一個部將。”蔣浚業沒再繼續說下去,因著父親對自己、脾氣已經十分好了。
若是換了大哥,可能早就責罵上去了。
但蔣浚業并沒有沾沾自喜,因他很有自知之明,父親對自己這般,并不是為了偏愛。因他既不是嫡長子那般身份尊貴、又戰功赫赫;也不似老幺那般,是父親老來得子的孩子,又是他寵妾生的,是他的心頭寵。
他是處在中間的老幺,不上不下,在任何家族都容易被忽視的定律,他也逃不開這個魔咒。且從不覺著自己有什么過人之處,比旁人能得偏愛。
甚至旁人有的,他沒有缺失太多,他都對命運的饋贈,感激涕零了。只怕是別人安穩的生活,于他而,都是求之不得。不失去太多,能將現在的保住,便十分難得。
直到副官將于東澤請了過來,蔣理承還在自己的包廂里,慢條斯理地抽著煙。
“今兒終于見著你這尊大佛了,要見蔣老爺一面不容易啊,比影后還難約。”于東澤走過來,沒過分點頭哈腰,但笑得還是一臉諂媚。
“好好說話,怎么,被我們家二公子揍得腦子進水了?拿大帥跟個戲子比,那你是什么?豬玀嗎?”副官毫不猶豫地嗆了回去,什么伸手不打笑臉人,在他這里不作數。
“好好,是我說的不對,瞧我這張破嘴!”于東澤說著話,就裝腔作勢地輕輕抽了自己嘴角一巴掌。
“戲子向來是權貴的玩物,找她們何時用得著等候和預約,直接通知一聲就行。就算遇見那等清高的,敢跟我有什么文人風骨,老子直接讓衛兵將她綁了來。心情好,留她一條命,不然直接讓她有去無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