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在浴室里的時候,方幼萍將幾個人的對話,聽了個清清楚楚。
若是因著她,漫說讓叔父損失重要城池,為東洋鬼子折腰。哪怕損兵折將,只連累了兩個小卒,她都會自責至死。
“你也配?還妄想惦記著我叔父的軍機要塞,動我叔父的重要城池?一群邪祟,真敢想。我就算從城樓上跳下去,咬舌自盡,也絕不會讓我叔父因為我,而損失一兵一卒。”
方幼萍慶幸這個城池她熟悉,這條路她曾經走過。北疆畢竟是她的家鄉,她跟著叔父也主動和被動看了不少地圖。
此刻輕巧找到這座宅子的小門,選了捷徑,已抵達園子盡頭的狗洞。
和服不方便,她也盡了最大努力去改良。束腰、綁腿,此刻雖不如騎馬裝便利,但跑起來倒是也沒那么多累贅。
方幼萍幾乎沒有一絲猶豫,立即從狗洞里爬了出去,頭頂的探照燈晃得她眼暈。
說不怕是假的,可人在巨大的恐懼中,腺上激素飆升,她只覺從前的二十年,自己都沒跑這么快過。
但她也沒有那么怕,最壞的結果大不了一死。她沒有任何僥幸心理,從不覺著奇跡會將近在自己身上。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她就咬舌自盡,亦或撞住而死,她對自己下得去手。因為這總比生不如死,被鄰匪做成人彘,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強。
倚靠鄰匪良心發現,從而放她一馬,是不可能的。指望叔父像天神般將近,過來英雄救美,也不可能。那只有世俗間流傳已久的話本子里才有。
方幼萍沿著小路,朝著城外一路狂奔,若是她沒記錯的話,這里有一條小河,劃到盡頭,通大江大河。然后一路往西南劃,就能逃出生天。
身后八嘎的聲音,由近及遠:“長官有令,展開地毯式搜查,這里的一草一木都不能放過!那個華國女人省得瘦小,一個不起眼的角落,保不齊都是她的藏身之處!”
“長官還說,若是找到了這個華國俘虜,重重有賞。不單加官進爵,給金銀珠寶。而且等我們回去之后,還會奏請大帝國皇帝,給你頒獎和獎章。”
“但是!若是讓這賤人跑了,你們這些人,通通被罰半年的軍餉。從此別陪在長官身邊,都滾去城門口,跟那些戰俘一起修城墻!”
方幼萍跑得遠了,因而沒聽見后面還有幾句商議的切切察察:“長官,我們是不是兵分兩路比較好?一路在院子里搜尋,一個去城外搜尋。節約時間成本,才能事半功倍。”
“長官,這腿長在她身上,又不是我們故意放跑的。再者說,我們當然希望她乖乖的。還有,這也不是我們能力不足啊。主要這個女犯,身份不同尋常。”
“如果只是尋常俘虜,我們直接就先弄爽了再說。可她是敵軍首領的正妻,萬一一個不小心,讓她缺胳膊少腿兒了。誰能擔得起這個責任?”